含蕊点点头:
“知道了,待会等婉清姑娘起床,我就和她说,放心。我来帮你一起择菜吧!”
待到纪婉清起床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不远处的河边,也传来婆子媳妇们谈笑的声音,这是在洗衣裳呢。
纪婉清刚一抬头,便看到含蕊迎面朝自己走来:
“婉清,今日的早饭是婉荷做的,她一大早就去胡婆婆家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别担心。”
“知道了,多谢。”纪婉清脑子还有些发懵,她眨了眨眼睛,起身去院子里打水洗脸了。
而含蕊跟纪婉清打过招呼过后,转身便进了地道。
十二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得验验货了。
不知那位佟大人,会不会让自己失望呢?
地下洞窟里头。
佟大成光着膀子,趴在洞口通风处,睡得像一头死猪。
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眼前站了一个大活人。
甚至还无意识地抓了抓鼻子,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含蕊不禁皱了皱眉。
抬脚小心翼翼地跨过佟大成的脑袋,先是给桌上的灯盏添了油,又给点燃了。
在灯光的映照下,洞窟内的一切,就显得令人更加心生厌恶了。
昨日自己留下的两袋谷子。
只舂了一半,还有一半谷子仍旧好端端的装在袋子里头。
含蕊蹲下身子,伸手抓了把已经舂好的米。
里头是米粒掺着米糠,很显然是没有筛干净。
这个佟大成,竟然还有胆子睡觉?
真以为自己昨日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吓唬他的吗?
含蕊握了握拳,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冲上了大脑。
她“蹬蹬蹬”几步上前,一脚踹在了佟大成的屁股上。
“哎,哎呦!”屁股上重重地挨了这么一下子,佟大成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猛地一下从地上坐起,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待他对上了含蕊那张冰寒的面孔,整个身子又是猛然一激灵,抖得和筛糠一样——
“这,您怎么来了,我这就舂米,这就舂米!”
“佟大人,看来您昨天晚上睡得不大好,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啊?这活嘛,就暂且放一边去呗。”
含蕊是皮笑肉不笑,阴恻恻地盯着佟大成,咬牙切齿道。
佟大成胡疑地眨了眨眼睛。
刚睡醒,他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竟然傻愣愣地开口问道:“真的吗?你说的可是真的……”
愤怒,是一切情绪中,最容易走向极端而变态的。
尤其当这个愤怒的主体,本就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
含蕊紧盯着佟大成这张懵懂无知、又显得蠢笨恶心的脸,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婉清说了,劳动改造,劳动改造。
要让这个佟大成在劳动中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而修正自己的不正确行为,达到她们的改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