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今年南桥村这动静,就知道,这村里又在折腾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就跟去年年关底下那阵子一样。
又是卖夏菜,又是种寒瓜的,还开了个竹坊。
今年又一下子买了自家这么多鸭苗,谁知道会不会是要开饭馆呢?
总之,马大爷对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条大腿,必须抱上!抱紧了!
牛氏挑了挑眉。
这老小子还真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虽然不过是几只鸡苗,也值不了几个钱,但到嘴的肉不吃,那就是傻子。
两位婆子的想法相当一致。
这趟生意虽然双方都觉得有些小缺憾,但基本还算满意。
原本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不管是马老头,还是南桥村的村民们,大家伙儿谁也没放在心上。
可偏就叫帽儿村的几个小子看在了眼里。
他们几个,平日里啥活都不干,跟着老爹老娘一起住,吃了睡,睡醒了就叫上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镇上的赌馆。
等到口袋里的银钱全部输光后,便又专门趁着夜色,对路过的姑娘媳妇儿们敲诈勒索,甚至有时候连同村的老头老太太也不放过。
至于其他偷鸡摸狗的龌龊事,更是一件也没落下。
可大部分人忌惮着他们人多势众,也没叫他们抢走多少钱,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忍了下去。
至于他们的爹娘,年事已高,就更无力约束他们了。
这几人,也就成了村里人人皆知的恶霸团伙了。
常富和常贵两兄弟蹲在村头的大树底下,眼歪嘴斜地打量着挑着空竹筐回村的马大爷。
马大爷也不怵这两兄弟。
都是同村人,井水不犯河水,他大儿子虽然服徭役去了,可他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呢。
单单就把他小儿子拎出来,就能把常家两兄弟给揍趴下。
常贵抬起胳膊撞了撞一旁的大哥:“哥,你瞅那破老头子做什么?一身鸭粪味儿,多埋汰啊!我都不稀罕多瞅他一眼,啧啧。”
常贵皱了皱鼻子,面上满是嫌弃。
见自家大哥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似乎没什么反应,常贵的眼珠转了转,又凑到常富的耳边,压低嗓音道:
“哥,咱们下午还去镇上赌坊吗?正好趁机再干一票,上回那老婆子身上就带了那点儿银钱,根本不够花啊!”
听到“银钱”二字,常富总算是有了些反应,无神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他肯定地点点头,目光深沉:
“是,咱们是应该再干一票了。不过,这次得干一票大的!不是以往那般小打小闹了!”
“哥,怎么干一票大的?”常贵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眨巴着那双三角眯眯眼:“可是,那地方离镇上不远,若是闹大了,万一人家报官了,咱们不就完蛋了?”
这话还是大哥教导他们几个的啊,怎么大哥今日自己倒先是变卦了?
常富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弟弟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把方大志和王应武叫过来!”
常富站起身,朝南桥村的方向深深看了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