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这时候也早明白过来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纪婉清,嘴里更是没了遮拦: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爷下套子,你给爷等着,爷要弄死你,弄死纪永乐那个贱奴……”
纪婉清自然也是没了好脸色:这家伙还敢这么叫嚣着,怕不是个傻子,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形势吗?
她的眼睛闪了闪,下一刻,直接抬手给了曹恒一记重重的耳光。
哼,求仁得仁,这下能闭嘴了吗?
“啪”的一声脆响,让四周的行人都不禁愣住了:咋就直接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动起手来了呢?
他们是不是该去报官啊?
而曹恒更是被打懵了,他呆呆地抬起头,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口中喃喃道:“你,你敢打我,你竟敢对我动手……”
从小到大,他几乎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落过下风了?
而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竟然对自己动手?
曹恒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巨大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他双眸赤红,眼神仿若淬着剧毒。
纪婉清却丝毫不在意:打你就打你喽,难道还选个好日子?
可是该演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啊。
纪婉清静静地伫立在暮色之中,就这么颤抖着手,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郎。
一丝夜风悄悄从她身边吹拂过去,微微带起她耳畔稍显凌乱的发丝,水蓝色的裙摆衣袖也随风飘动。
一股莫名的孤寂感萦绕在纪婉清的周身。
伴着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眸,围观的行人们,竟突然有些心疼起面前的这位姑娘,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被打的才是她。
“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有话好好说嘛。”
边上一个老婆婆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姑娘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这般吧?
纪婉清仍旧沉默着,在一片寂静中,再次扬起了手——
“啪”!
竟然又是一巴掌!
曹恒的头都被打得偏到了一边,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
可纪婉清却先开口了:“小弟!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家出走,爹娘和祖母有多担心?”
这句话说完,晶莹的泪珠也顺着她的两颊流了下来,她摇晃着身子,几乎支撑不住:“祖母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和大姐、二姐几番劝你回家,你都只当做耳旁一阵风,爹娘已经承诺了,你偷了那些字画拿去抵押卖钱,他们早就原谅你了,你为何还不愿意回家?”
“你是真想气死祖母,再气死爹娘吗?小弟,你丧良心啊!”
纪婉清的最后一声怒吼,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份情义,她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你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带回家,你这次就别想逃了!”
围观群众早就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啊这……
原来是姐姐要把在外鬼混的弟弟带回家啊。
那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他们没必要插手。
曹恒目眦欲裂地瞪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女子,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