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物色几个帮手。
结果馄饨还没吃几口呢,就看到刚靠岸的一座商船跟前,脚夫们全都挤成一团,哄抢着堆在码头上的货物。
不管拿多拿少,反正挑上担子就是跑,丝毫不顾及身后船员的大声呼喊。
“回来,回来!哎哟,你们全都把东西放下来!我的祖宗哎!”
还在船上清点货物的管事,见状,顿时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结果到了码头反而是这样一副乱象,这要怎么跟东家交代?
眼看着,这些脚夫们已经挑着货物跑远了,他只好气急败坏地呵斥身旁的小厮,让小厮们跟在后头盯着。
纪婉清也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不还是井然有序的分配货物,搬运货物吗?
怎么这艘商船就出了这么个乱子呢?
似乎是看出纪婉清面上的疑惑,眼下又正闲着无事,在边上收拾碗筷、擦桌子的老板娘却笑了:
“这艘商船上的管事啊,一定是没什么漕运经验的外行人。”
纪婉清转过头去,心下更加好奇了:“这位婆婆,还请您为我解解惑,您是怎么看出来这船上的管事,没什么经验呢?”
老板娘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她放下手中的抹布,捶了捶腰。
她在这码头支了十几年的棚子了。
这样的事情她早就见的多了。
此刻,那商船上的管事正急得满头大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板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同情,一面又耐心地跟纪婉清解释着:
“姑娘啊,想必今日你也是头一回来这码头吧?”
纪婉清也不掩饰,十分干脆地点点头:“嗯,还请婆婆赐教。”
“赐教倒不敢当,只不过是在这地方待的久了,耳濡目染,也就能看出其中几分门道而已。”
老板娘指了指边上另外几艘船只:“姑娘你瞧,那另外几位管事却都是聪明人,至少能看出来,都是经验老道之人。”
纪婉清顺着这位婆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那客商并不急着往船下搬运货物,而是直接上前喝退面前的这些脚夫们。
接着,又从这些脚夫里头,挑出几个眼熟的、或者是相识的老伙计。
其余的脚夫见接不到活了,便也兴致缺缺地散去了。
而确定好人手。
商船上的管事才开始命人往船下卸货。
老板娘继续说道:
“这码头上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多乱呀。而这些脚夫们为了抢生意,自然都是拼命往船边上挤,纵然这些商船上都带了不少小厮,那也拦不住这么多脚夫啊。”
“所以方才那艘商船不就吃亏了?叫人家把货物都抢着挑走了。这要是遇到心更黑一些的啊,直接自个儿把东西挑回家,你一个外地客商,人生地不熟的,要上哪儿找人家去?”
老婆婆叹息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真出了这种事情,就是报了官府去查,也不一定能找出来,多数情况下,只能自认倒霉了。
纪婉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过老婆婆的话茬:
“所以这经验老道的管事,先从脚夫中挑出可信的人员,然后再把货物卸下船,码成一摞一摞的,清点完毕,最后再叫脚夫们挑走。”
老板娘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看了看远处忙碌的码头,又看了看面前的老板娘,纪婉清突然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