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婉荷不想去先生家上课了？

她立刻转过头看向妹妹：“咋了？怎地突然不想去了？姐瞧你最近进步很大呀。”

明明这些日子纪婉清瞧着妹妹愈发用功了啊，那习过字的纸，都叠得厚厚的一摞了。

是畏难心理作祟，还是这孩子实在对学习不感兴趣呢？

可是明明已经熬过了最难的开头，而且看妹妹最近用功的那个劲儿，也不像是对学习不感兴趣啊。

“姐，”纪婉荷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开口说道：“姐，我想跟在赵大夫后头学……”

赵大夫。

可赵大夫不一直在忙着整理药草吗？

况且，术业有专攻，跟在先生后头学，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怎么会突然想要跟在赵大夫后头学呢？”

纪婉荷眨了眨眼睛，说道：

“姐，前些日子啊，你和爹娘不是忙着咱家棚子菜的事儿吗？所以有时候，我不大懂的地方就去找赵大夫指点一二。”

“也顺带跟在赵大夫后头帮他整理药材，结果这一来二去的，我发现直接学词学句子，比起在先生那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认，来得更加有效。我经常跟在赵大夫后头认药草，学写药材名，帮他记方子、记药理……”

“自己对这些药材越发感兴趣了，功课也越发学得起劲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咱附近的村里出了一桩事儿……”

说到这儿，纪婉荷顿了顿，抬眸飞快地瞥了眼周氏和纪元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纪婉清一愣。

附近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吗？自己怎么没听说呢？

“什么事啊？说吧，没关系的。”纪婉清催促道。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对妹妹的决定一定有着很大的影响。

纪婉荷握了握拳，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是有一户人家的媳妇儿难产，结果一连请了好几个稳婆，都没能把孩子生下来。最后家里人只得套了牛车，把人送到镇上。可到了镇上，大夫却说送来得太晚了，已经回天乏术了，结果孩子和这个媳妇儿都没能保住。”

“听说，那个小媳妇儿今年不过十五，若是咱们附近村里有村医，也不至于会闹得一尸两命，所以，所以……”

纪婉荷抬眸看向纪婉清，眼神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坚定。

“所以我想跟在赵大夫后面学医术，做一名女医师！将来若是附近村子里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多少也能帮上一些忙！”

“我听赵大夫说，京城里有一个张小娘子，是皇上亲封的女医师。她医术了得，救人无数。我虽不敢说自己能够成为像张小娘子那样的大人物，但我也想为这个家、为附近村子里的小媳妇儿们做点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纪婉清只觉得，妹妹此刻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动容。

这是好事啊。

婉荷小小年纪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成为一名女医师。

救死扶伤，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纪婉清也不是不知道，古时候因为人均寿命不长，所以古人一般都早早就成亲了。

像那个因为难产去世的可怜小媳妇儿，今年不过十五岁。

放在现代还只是一个中学生呢。

身体骨骼肌肉、心脑系统都没有发育好，再加上年纪小，心性还不够坚韧，自然在生产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风险了。

还有那些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