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再敢胡咧咧,我撕了你这张嘴!”
晏元良突然暴喝一声,打断了假道士的话,他不管旁人的反应,立马把余翠兰护在身后,怒气冲冲:
“此人是个骗子,还是个惯犯!骗子嘴里能有什么真话?我看哪,就是他走投无路、眼看被拆穿了,要故意拉个人垫背呢!”
翠兰怎么可能会是那背后的贼人,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心狠手辣之事呢?
别说是晏元良接受不了了,就连村里人大多也都不敢肯定。
纪婉清打开假道士的包袱,果然发现了一摞沉甸甸的银锭子。
“里正爷爷,您瞧,银子都在这儿呢,咱们村里除了晏家,还有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些银子来?”
这……
里正皱眉。
还真是没谁家有这么些银钱。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除了晏家,咱们村谁家不是勉强糊口了?我家几个孩子,哪个衣服裤子上没几个补丁的?”
“啧啧啧,平日里,咱们大家伙儿光知道晏家雇人工钱最高,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四十两银子。”
“从指头缝里漏点儿碎渣,恐怕就能养活咱们一家七口了吧?怪不得这余翠兰整日绫罗绸缎的。”
一提到银钱,大家伙儿立刻换了副面孔。
明明都是住在一个村里的,凭什么晏家能吃香喝辣、自家就得吃糠咽菜?
原本就有不少人眼红着呢,这会儿心里更是感到不痛快极了!
这下子,舆论风向立刻急转直下,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着要把余翠兰送去见官。
可这南桥村里,晏姓可是大姓,还尤为以晏元良为首。
余翠兰是他们晏家人,就凭这假道士几句真假不明的话,就要把他们晏家人送去见官,这不是在打他们晏家的脸吗?
他们晏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落井下石?
休想!
“王婆子,你可真是憋着坏啊!咱家金蛋上回不小心踩倒了你家一棵葱,你就记在心里了,今儿总算是逮到机会出气了是吧?”
晏元良的三伯娘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媳妇儿,炮火对准了王婆子就一阵突突。
王婆子也不甘示弱,哼,都一个村里的,谁怕谁啊?
“你就闭嘴吧!你家金蛋就是在地里打滚我都懒得管,是你们晏家出了个心肠歹毒的贼人,就该送去见官!”
“还有,咱家柴火垛烧了,你们得赔啊!”
提到柴火垛,那可真是戳中大伙儿的心了。
冬日里天气寒冷,本就被冻得缩手缩脚的,干什么都不利索,谁愿意去山上扒拉柴火啊?
还得费力拖回家,还得晒干了、劈好了,码成一摞一摞的。
“里正爷,您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里正一张老脸顿时愁得揪成了一团,这事可不好处理啊。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见身后,不对,是河对面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叫喊声——
“不好啦!出事了!”
“纪家院子后边挖出白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