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早已年过半百的老汉。
黝黑的脸庞,粗糙的双手,虽然还有些弯腰驼背的,可一个个看上去却精神抖擞,双目有神,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老人的疲态。
“你们这是……”
纪元平愣住了,他们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有人上门拜访过。
为首的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笑了:“我听村里的王婆子说,你们家要盖房子,招几个个帮工?”
纪元平讷讷地点了点头:“是,是要招几个。”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朝身侧点了点脑袋,说道:
“喏,这是你张叔,村里的老木匠了,咱们两个也做了一辈子的泥水匠,后生,你这活计,咱们三个接了,你看可行哪?”
纪元平彻底震惊了,他没想到事件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村里人不是对他们家很是忌讳吗?
“叔,你们不怕这地儿的山神爷?”
“嗨,你们在这儿住这么久,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张叔摇了摇头,他早就看不惯村里那般风言风语的人了,“再说了,咱们都是黄土埋到腰的人了,还怕那劳什子山神爷?”
纪元平笑了,总算遇着明白人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事情也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下午日头暖和,几个婆子媳妇儿活只做了一半,便出了一身汗,只好倚在地头上休息一会儿,顺带唠唠嗑,聊聊村里最近风头正盛的纪家。
“张老头那几个不要命的,接了纪家的活?”王婆子皱眉道。
一旁不知谁家的小媳妇点了点头:“那几个,一听纪家招工,麻溜的就跑过去了,真不知道图些什么,这是要钱不要命啊!那地方能随便动土吗?”
“可不是吗?听说纪家给的工钱高着呢。”
小媳妇儿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高?还能高过晏家?”
“要我说啊,这余翠兰也不知是命苦还是命好,前头自家男人一家相继被山神爷全收了,后头又被咱村最富的人家相中了,啧啧啧……”
“看着吧,这次动土,就等着山神老爷发怒吧!”
王婆子叹息一声,又下地拔萝卜去了。
可谁都不知道,余翠兰自从听了纪家要开土动工的消息,整日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惴惴不安。
心底默默祈祷着,纪家可千万别挖院子后面那一块地啊。
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难道终于要瞒不住了?
这种只能干等着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熬了!余翠兰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脖子被死死扼住,没有一刻能喘息。
就连枕边人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翠兰,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我这几日眼皮子跳得厉害。”余翠兰从床边起身,走到窗台边上,遥望着河对面山脚下的纪家小院。
“你听说纪家的事了吧?我心里总觉得,他们这么大兴土木的,一定会给村里惹来灾祸的……”
晏元良走到余翠兰身后,轻轻揽住她,安慰道:“就算出事,也是他们家第一个出事,别想这些事了。”
“我这不是担心村里嘛。”
余翠兰转过身,把脸埋进晏元良怀里,可指甲早就深深掐紧了手心里。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