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这么重的东西您快放下,老奴来提老奴来提!您这身子得细细调养,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劳累了!”
周氏无奈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娘,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纪婉清呆住了。
难道是娘受了伤没跟他们讲?怕他们担心?
周氏瞥了眼赵大夫矫健的身影,转身看向自家丈夫和女儿,眼里却写满了无力:
“哪能呢,我身体舒服的很,只不过,今天一大早,赵大夫刚起床就硬是要给我把脉,说是要给我调理身子。“
“我寻思着……把脉就把脉嘛,我身子好的很,哪有什么事儿呢?结果没想到,这一把脉还真把出问题来了,赵大夫说我气血虚、还有什么脾虚,总之五脏六腑就没有哪个没点毛病的!”
“算了,别傻站着了,饭都做好了,我去把牛拴起来,你们先进去洗手吧!”
纪元平和纪婉清相视一眼。
都有些不知所措。
“爹,恐怕赵大夫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了。”
纪元平点了点头,面上却没什么波动。住就住吧,给他媳妇儿调养调养身体也好,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上他们总归还是吃了不少苦的。
还有婉荷背上的伤,虽说好是好了,可还是得让赵大夫好好看看,他才能安心。
下午,赵大夫又拉着纪元平和纪婉清,也给他两做了个“全身检查”。
是一边把脉,一边皱眉。
白胡子须儿一颤一颤的,嘴里还时不时冒出个“嗯?”、“嘶”、“啧啧啧”……类似的语气词。
搞得纪婉清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了。
前世里,她记得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皱眉头。
这,压迫感太强了吧……
许久,赵大夫总算松了手,缓缓睁开那双老而有神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纪婉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夫,我身子没啥问题吧?”
头不疼脑不热,中午还吃了两碗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赵大夫憋了半晌,脸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心想:这一家子身子骨可真是够硬的!
按理说,这么些年里,一直吃不饱,还得每日下地劳作,再加上前段时间又一直在逃荒路上,又得加上睡不好这一条……
怎么他却发现,不管是小姐还是姑爷,甚至是受了刀伤、差点没了的婉荷小姐,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呼吸匀畅,头发润泽,腰腿灵便。
这让他还能找个什么借口赖在小姐家里?
什么调理身子,这个虚、那个虚的,那都是他胡扯的!
赵大夫默默在心底对祖师爷告了个罪:求祖师爷宽恕,事出有因,弟子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说些胡话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赵大夫眯了眯眼,叹息道:
“小小姐,姑爷,您二位脏腑亏损、气血阴阳虚衰,现在不表,可若是再不调理,往后恐怕遇着寒邪,就会……”
“唉,只怕我还得多叨扰贵舍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