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人都被拦在外头了?那些官兵守卫怎么都坐在那儿打盹呢?
难道是渡口也被封了,他们这些流民一个都不准上船?
越想心里越是没底,纪婉清忍不住看向自家老爹:“爹,咱们去前头问问吧?不能一直在这儿干等着。”
纪元平点了点头,心底多少也有些不安。
把婉荷安置好后,他便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前头那些人比他们来的早,肯定知道些什么。
“这位老哥,咱们是刚来的,想跟您打听一下,怎么大家伙儿都挤在这外头了?”
纪元平瞥了眼闸门,那里正有不少披盔戴甲的官兵守卫来回巡视着,丝毫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
面前这位面带沧桑的中年男人,看了眼纪元平,摇头道:“咱们也不知道啊,他们什么也没说,只让咱们在这儿等着,也不知道等些什么,唉。”
纪元平有些不甘心,朝他抱了个拳,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说人家让他们等着,可也没说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后头还有蛮子在追着呢,谁有时间在这儿干耗着?再说了,小女儿还受着伤,这让他怎么等的了?
思索片刻,纪元平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朝闸门口的守卫走了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的?不是说了让你们先在一边儿等着吗?退下!”
还没等纪元平靠近几步,几个守卫便举起枪,抵着他的胸口,大声呵斥着。
纪元平小心翼翼地抬起双臂,恭恭敬敬道:“几位大人,小的就是想问问,得……”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让你退下就退下!”
领队的耐心几乎为零,举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这一路走来,纪元平自然也不似从前那般呆愣,见势不妙,他立刻后退一步,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茫茫人群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哼!算你小子走运!”领队恨恨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了。
他们在此地已经镇守了十几年了,原本的肥差事也已经变成了烫手山芋。
蛮子一打过来,渡口就成了流民最集中的地方,偏偏上头还下令,让他们这些守卫协助安置好四方流民。
可这后头的流民一茬接着一茬,整日呜呜泱泱的,根本看不到头。
他们这些守卫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不起来了。
纪元平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出来,还差点儿被守卫伤了,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妻儿身旁。
“爹,前头的人怎么说?”
纪婉清眼神殷切,眼看着天都暗沉下去了,这心里能不着急吗?
纪元平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只说让咱们等着,那些守卫嘴紧得很,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咱们只能跟他们一样,等着吧。”
周氏坐在一旁听着丈夫和大女儿的对话,手底下轻轻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面色也不由带出了几分忧虑。
不会又跟当初在府城门前那样吧?
不花银子,就不让进去。
可真是愁死人了!
挨着挨着,天色彻底黑了下去,闸门口却突然燃起了三个大火堆,橘色的火光映得枣红色的闸门更加耀眼了。
守卫们列成两队,鱼贯而出。
领头守卫手里提着一个铜锣,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重重敲了两下手里的铜锣,扯着嗓子道: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