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的主人不知是跑了,还是已经死在了土匪的刀下。林子里昏暗一片,毛驴本就视力不太好,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树下直打转。
看到纪元平伸手就要拉过自己脖子上的缰绳,它反倒乖乖地跟在纪元平后面走了。
纪元平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儿放在毛驴背上,接着又把缰绳递给了周氏。
走到前头,和祁老爷子一人一把刀,见到有人冲上来就毫不留情地砍下去。
一连折了好几个弟兄,有些土匪远远瞧见纪元平和祁老爷子就躲开了,谁也不想贸贸然上去送死不是?
郑氏跟在队伍后面,把女儿紧紧护在怀里。
刚才那一幕,简直吓得她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娘的霜儿,幸好你没事儿,真把娘吓死了!”
纪婉霜的小脸还有些发白,娘亲跟自己说话,她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眼睛一直黏在纪元平身上。
看着大伯那张冷酷无情、充满杀气的脸,她觉得心肝都在发颤……
一直冲到了林子外头的路边,眼瞅着后面没有人再跟上来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纪婉荷背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了,脸也白得跟金纸似的,呼吸轻薄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不能再拖下去了!
纪元平和周氏连忙把女儿平放在地上,接着又把马氏、纪老爷子和纪元学一家赶到一旁。
小心翼翼地撕开纪婉荷背上的衣裳,一道长约三十公分的狰狞刀口就出现在了眼前。被雨水冲刷浸泡了太长时间,伤口已经有些泛白了。
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今晚就要感染了,就凭现在这医疗卫生条件,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纪婉清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眼下空间里能拿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
“爹、娘,你们把伞给撑好了,我来给妹妹处理。”
小时候,干农活的时候,经常受伤,外婆怎么给自己处理的,她都仔细学着呢。
长大后,又学了农学专业,怎么给植物扦插看病,自己也精通的很,虽然还没到心灵手巧那个地步,可也比寻常人灵活得多。
眼瞅着,从纪婉清的指尖,缓缓流出一道清澈的水流,轻柔地冲洗着小女儿的伤口,周氏整个人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就在这时,纪婉荷眉头一紧,接着就有气无力地低哼起来。
“姐姐知道你很疼,婉荷,真是苦了你了。相信姐姐,一定会给你治好的,你忍着点!”说罢,纪婉清就取出一根木棒,让纪婉荷咬着,防止咬到舌头。
周氏抬头看向丈夫,丈夫竟然也是一副惊骇得说不出话的表情。
可情况危急,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伤口太大,若是不缝合的话,恐怕难以愈合。
自己现在没有现代手术中,那种可以吸收到皮肤里的胶原蛋白线、血管缝线之类的,只能用最普通的丝线了。
“爹,娘,婉荷伤口太大,我得帮她把伤口缝合起来,否则血水还是会不断涌出来,伤口也难愈合。”
“什么?要缝起来?”周氏面色大变,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人身上的口子还要缝合啊!
“不会像缝衣服那样吧?可这哪来的针线呢,咱们方才跑的太急,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