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江雨从院门外瑟缩着蹭进屋:“公子,您也歇上几个时辰吧,要不明日没有精神。家里老夫人还打发人来问夫人怎么没回京呢。”
谢绚抚着额头:“就说我留夫人在寺里了,等祭拜完跟着大家伙一道回京。”
江雨道:“是。”
又拿话劝了一遭。
谢绚后仰在椅子上,过了会儿上床去,也是和衣而卧,连鞋子都没脱。
江雨不敢动他,只帮着拉了被子过来搭他身上。
谢绚摩挲着许玉日常把玩的一块暖玉,道:“你也去睡吧。”
江雨慢慢退下。
夜里山林起了风,呼呼的刮起来。
谢绚想着许玉睡在山下田庄,说不定又惊又怕,压根不敢睡踏实,就这样想了大半夜,不待天明就睁开眼了。
江雨没走,窝在一方小榻上,谢绚拿了被子给他盖了盖,自己穿了披风出门去拜菩萨。
清晨的山寺里已经有僧人起来,可是却静悄悄的,没有敲钟,也没有到早课的时辰,静谧里透着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
谢绚跪在蒲团上默默祝祷了一番,恭恭敬敬的行礼,待一抬头睁眼,正好看见小僧尼正在摆放供奉的果盘,那果盘里有几个黄橙橙的蜜橘,他定定地看了好一阵,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待小僧尼离开,谢绚又给佛祖行了个礼,站起来以迥异于寻常文雅的仪态麻溜地将橘子往怀里一揣,然后走了。
橘子凉丝丝的,冷且甜,格外有种美好的滋味。
京中悄无声息地在找人,可找什么样的人,却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一知半解的人还以为这是因为皇帝要出行,所以格外戒备森严了些。
皇帝的确很生气,写了好几封信给何驸马。
何驸马没回复,他是真坐卧不宁,听说谢绚清晨去拜佛,他也去了,谢绚自然跟过去,然后又顺了几只橘子。
事实证明,大冷天橘子吃多了真不行,到了这天下午,确定了皇上明日出行的时辰,谢绚开始一趟趟的跑茅房,生生地把自己整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桓王没将人弄到手里,又惊又怒,惊的是害怕这事儿被皇上跟容妃知道,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怒的是这点小事他手下的人都办不好,日后还敢指望他们干什么大事?明明按着他的计划,人也好好的给接了出来,可是怎么就凭空不见了呢?
想起许玉擅长变戏法,他也怀疑许玉自己遁逃了,可又觉得戏法也是些障眼法,真能变没了,那是无稽之谈。
桓王在宫里焦急不已,最后一咬牙,请皇上允准他先行上山。
皇上想了想允准了,叫他:“一切低调行事,不要招惹是非。”何驸马现在肯定在暴怒边缘,皇帝并不想自己的儿子前去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