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阴沉着脸:“先去看晋王。”
“我身后马车里还有一位同行的人,最擅长治疗骨伤。”他朝后看了一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晋王府。玉儿若是有空,叫她来见我。”
最后一句带了几分强硬,仿佛是不信谢绚的话。
谢绚没反驳,躬身应:“是。”
许大夫这才微微吐了口气。
谢绚仍旧骑马,夫妻俩重新上了马车,白夫人撩起车帘看了外面一眼,许大夫把她惯常用的佛串递过来,夫妻俩对视一眼,白夫人突然说:“要是当初让玉儿跟我们走就好了。”
许大夫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造化弄人,世间的事不是谁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白夫人是愧疚,觉得许玉不该牵连到时局里头。
许玉正忙着安顿从伤病营里挪回来的众人。
她采用的是后世医院的模式,有病房,熬药处,大夫会诊处,休息处等等,病人都在病房里,床铺之间有隔帘,遇到不好意思的病人,就扯一下帘子,阻挡阻挡旁人的目光,等诊断结束然后再拉开帘子便是。
病房里没有熏香,而是熬着醋,所以许大夫一进门,被里头的味道险些熏倒,但当查看一遍之后,对这个安排布置就赞不绝口了。
他夸人的时候还能扯自己身上:“不愧是我们老许家的人,这天赋不从医可实在太可惜了。”
许玉被夸得心虚:“我没帮上什么大忙,有几次很凶险的,都是大夫们竭力救治看护,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许大夫一瞪眼:“过分谦虚就叫人讨厌了。你别小看这些布置,就连那醋,都是好东西。”
白夫人看不下去:“你是夸她还是教训她,真是本末倒置。”
她扶着许玉的肩膀:“我们来了,这里就交给你叔叔跟我,你放心,你辛苦救回来的,我们也绝对不松懈,肯定往更好里去治疗。不过你跟谢绚却是得听话,好好休息,别熬鹰似的熬自己。”
从白夫人嘴里听到谢绚的名字,许玉这才发现自己又好几日没见他了。
这处“医院”不叫外人进,也是怕把外头的病菌再带到里头,毕竟这里的伤号们都很虚弱,甚至都经不起一次冷风吹。
许玉也就没进进出出,而是要了一间休息室,让邢妈妈给她打打下手。至于晋王府里的事,一则有谢绚,另外内宅除了晋王也没有其他女眷,后面几乎空着,没多少大事要她操心。
许大夫已经跟同行来的大夫开始讨论诊治起来,白夫人陪着许玉往外走,许玉悄声问:“您来的时候见过晋王爷了吗?他现在如何了?对了,还有王舅舅那里,我看他仿佛也不大好。”
白夫人颔首:“都去看过来,晋王爷的腿伤虽然看着严重,可若是仔细修养,未必没有彻底痊愈的机会。至于王大人那边,是谢绚领着你叔去的,我们还没来得及讨论,不过看那样子,应该不算棘手。”
许玉为夏如霜念了一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