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打量许玉的时候，许玉也在看她，直视圣颜当然是不许的，可皇后又不是皇上，看一看也少不了一块肉。主要是皇后拉偏架的心思昭然若揭，许玉觉得自己应该学着些。

皇上的脸色不大好：“你们不相信何驸马的说辞，却相信这丫头的话，朕倒是想知道，你们怎么判断真假的？”

许玉在一旁使劲点头。皇上对此十分满意，觉得何驸马的眼光不错，没看错人。

皇后愕然地看向皇上：“皇上，这丫头都不惜一死了，她难道还会说假话不成？”

皇帝被她这么一噎，顿时对皇后刮目相看，着实没料到皇后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这时候何驸马淡淡道：“发生命案后，府衙接手，一应人证物证都查实清楚，包括凌兮害死素月，为了补偿素月家人不闹事，将她妹子安排在驸马府做事，另外还有臣的庶妹何氏的供词，写她跟凌兮如何勾结构陷臣的侄女等等，包括凌震夫妇的死因死状，海大人都一一奏明圣上，臣治家不严，乃至于让下人犯下此等大罪，自知罪责难逃，也早已禀明了圣上。”

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看底下的凌兮，再看看皇帝：“皇上，你这是……”耍人玩？

皇上：“驸马都要致政了，你们非不信他说的话，反而笃信谁弱谁有理，朕能怎么办？”朕真没想到后宫的女眷们这么善良啊。

皇后脸色一红，垂下头去。

谢随舟却不死心，跪地道：“皇上，何驸马在吴郡为官多年，地方官员人事任免都与之息息相关，此事或许有内情也不一定……”

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在说何驸马勾结了地方官吏行不法之事？

何驸马突然叹了口气：“谢大人，且不说新城的主政官是海庭海大人，就是下官，也没有用全族的代价去为难一个下仆的道理。听闻刑部审案自有一套流程，凌兮说的是真是假，你不信我，何不叫刑部官员来审理？只是其中牵扯甚广，这丫头背后不定有什么人指使，可别审着审着把人给审死了才好。”

末尾这句“别把人审死了”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唬得凌兮白了脸，冲着何驸马道：“驸马爷，我父亲辛苦伺候您多年，我母亲陪着公主远赴偏远吴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在驸马府一向将您当父亲一样敬重，您真的一丝旧情都不顾，忍心让我爹娘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身死么？”

她指着许玉：“她呢？她才到了新城几天？不过是个半路冒出来的，您就如珠似玉的对待她，全然忘了我们一家三口伺候您的辛苦！您就不怕将来有一日见到公主无法交待么？”

何驸马淡淡看着她：“有的人哪怕认识了半辈子，也难以识全她的真面目。你以为云真无事，素月又死了，一切死无对证，所以我就不会拿你怎样了？还是以为哄骗你父亲写下绝笔，然后骗他们喝下毒酒茶，我就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我自问一向奉公守法，却没想到安逸生活养大了你们的野心，让你们以为私情能够凌驾在国法之上，若是仅凭几句话就可以断定是非，还要那厚重的大周律做甚么？”

皇上：“说得好！”

本来挺严肃的场合，众人差点被这句给整笑了。

太后不免要埋怨皇上：“既然早有定论，皇上就该早说，也免得叫我们误会。”本来以为是走投无路以死证清白，谁知却不过是狗急跳墙，想继续污蔑人。

皇上委屈道：“朕原以为下了海捕文书后，此人要躲到天涯海角，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进宫，朕早忘了还有这一出，也是何驸马提起后才反应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