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小嘉把牧云歌拖回屋里，关上门的时候，孟小嘉看到了哭成泪人的牧云歌，她本来长得有些黑，整日打马扬鞭的脸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一哭，整个人脸上像小花猫一样，脏的没眼看下去。

牧云歌的眼眶隐隐泛红，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出去阻止他们？如果我去阻止他们了，他们就不会死了？”

而后又阴沉的眼神看向孟小嘉，“还有你，明明身上有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在牧云歌痛苦的哭声里，天空飘起了雪花，村口地上的血迹不一会儿就被雪花掩盖了，村民们拉着自己的刚刚宰杀完的两脚羊，面无表情的处理内脏和毛发。

村子里刚刚听到牧云歌有钱可以买粮食的时候，有些后悔易子而食的行为，不过想了想，孩子过几年还可以再生，如果他们饿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村里的漠北人个个面无表情，仿佛已经麻木了，村子里逐渐没了人声，只闻见一阵一阵的肉香。

闻到肉香那一刹那，瘫坐在地上的牧云歌突然爬起来，趴在门边吐了半天。

她好像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她心里太难受了。

记得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十几个孩子，男孩子每天在村头撒尿和稀泥，女孩子们则是跟着娘亲后面捡一捡牛粪。

而现在，村里最后两个孩子也死了，村子里再也没有孩子了。

牧云歌手里拿着银票，想站起来去城里给村民买粮食，可能是因为刚刚吐完，她怎么都站不起来，扶墙半天，也迈不开一步，发现两条腿有千斤重。

孟小嘉怕牧云歌一下栽进自己刚刚吐的污秽之物里，走过去，一把公主抱起了牧云歌，“你今晚先休息，明天我陪你进城买粮食。”

孟小嘉记得快要到姐姐所说的幽州十三城了，姐姐来信说了，这十三城内都要米面铺子，买的米面粮油都比灵溪镇便宜，因为灵溪镇离京城近，东西贵是自然的，幽州十三城是北疆边境的城池，所以很便宜。

其实幽州十三城的米面粮油铺子是她接管之后，价格才下来的，原来也是很贵的。

抱女人是个力气活，孟小嘉刚把牧云歌抱到床上，就累得气喘吁吁，这个时候，牧云歌才想起来，孟小嘉从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牧云歌从枕头底下拿出半块硬邦邦的馕，递给孟小嘉，孟小嘉掰下一小口放在嘴里，发现用口水泡了半天，还是硬邦邦的，最后不得不直接囫囵吞枣吞了下去，这玩意，真怕是石头做的，吃到肚子里也不消化。

两人都没有睡意，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夜，直到深夜，才体力不支的相拥而眠，至于孟小嘉为什么会抱着牧云歌睡觉，实在是因为火炕

第二天一早，孟小嘉起来后就下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屋子里才有些暖和气。

一边倒了一大海碗热水给牧云歌一边问道：“这里离幽州十三城还有多远。”

牧云歌扳着手指算了一下，“应该还有五六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