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后又道:“那些东西,都是卫夕照在君延身边这段日子暗中搜寻到的,倒是多亏她了……那君驰那边呢?有没有从君延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他和君驰为伍那么久,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说到这里,君远昭脸色一寒,忍着怒气对她道:“没有。君延那家伙知道自己着了道了,心里也不想看到我好过,所以半点东西也不愿意透露。况且他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君驰身上,还指望着君驰继承皇位那天,再将他从那地方弄回来呢。”他冷哼一声又说:“不过现如今,君驰的处境也不好过,他和君延关系近谁都知道,父皇自然对他也有了疑心。”
“无妨,回不回得来谁说得好呢?葬骨塔此去路途遥远,也难保途中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卫辞目光平静淡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君远昭自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赞同地点点头,卫辞和他想到一处去了,这一路上,有太多文章可以作,君延这一去,君远昭当然不会再让他有回来的那一天。
沉默片刻后,卫辞开口问道:“安王殿下,我总感觉,您似乎瞒了我什么事,关于沈沉璧的……你什么时候对他起的杀心?他回京似乎并没有碍到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君远昭眼里浮现出一丝异样,他皱着眉宇看向卫辞,半是怀疑,半是犹豫,矛盾不已地问她:“阿辞,那你能先回答我为什么你会豁出性命给他挡了那一箭吗?你可想过后果?”
卫辞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那么做了。
她虽不讲话,君远昭却像是已经看出了什么似的,面上表情愈加失望沮丧起来。他勉强地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声朝卫辞问道:“阿辞,你是不是……心中有沈沉璧,”君远昭停了一瞬,然后迟疑道:“你待他不一般,是因为你喜欢他么?”
卫辞一怔,看上去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茫茫然。她低下头避开了君远昭投过来的目光,很快便抬起头来冷声回道:“是又如何!这和你没什么干系吧?”
她竟是没有否认,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卫辞这回不避不躲,就这么看着君远昭说出了那句话。她之前一直没有深想,为什么一遇到沈沉璧的事情自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那么冷静亦没那么理智,反而轻易就被他的一举一动挑起了情绪。相比起她这三年的波澜不惊,卫辞觉得沈沉璧回京以后的她好像更鲜活真实了一些,由内而外的。原本她便还在想这是为什么,君远昭这一席话倒是让她茅塞顿开了,卫辞现在算是知道了,诚如君远昭所说,沈沉璧对她而言,的确不一般,沈沉璧这个人在她心里,便是那个不一样的存在。
君远昭嘴角带着几分苦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可他心中仍有几分不甘,这促使他咬着牙道:“可他不过一个奴隶!”
“沈沉璧就是沈沉璧,不是什么奴隶。我早说过,他并不是我的奴隶。”卫辞不悦地反驳道,她不喜欢别人一口一个奴隶地称呼沈沉璧,尤其是用这种蔑视不屑的口气。
“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那还请安王解惑,说说为什么罢。”卫辞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又将话题扯回到了她先前的疑问去。
君远昭一手按着额角,叹了口气才道:“事到如今,我好像也瞒不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