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笑了笑还是没再说什么,同他告辞后离开了。
马车随即驶得快了不少,没两息就跑过了将军府,可方才的画面还是印在了卫辞脑海里,让她无端生出一丝烦闷来。
夜凉如水。
卫辞睡不着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雪花落了满树。因为皇上下令任何人不许探视,所以现在没人见得了他,她担心这次的事会让君延怀疑到卫夕照身上。卫夕照是他们安插在君延身边最有用的棋子,她和君延关系非同一般,探听到的信息也比旁人有用得多,说不定关键时刻会发挥极大作用。如果因为此事,不仅没有对君驰一干人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废了卫夕照这步棋的话,那真是得不偿失。
她疲惫地扶着额,闭眼伫立着,实在觉得前路漫漫,迷雾重重,好像始终走也走不完,看也看不到终点一般。
正出神想着,她却忽然肩头一重,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同时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松香味,仿佛还带着冬日冰雪的凌冽。
卫辞猝然睁眼,原本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凭空多出一个身影,就这么隔着一扇窗站在卫辞面前。而她肩上则多出来一件黑色大氅,卫辞不经意地用手摸了摸,似乎是刚从身上脱下来的,还温热着。
沈沉璧站在窗外,拧眉看着她,眼中似带薄怒,“很冷,为什么要开着窗站在这儿?”
卫辞没回答他,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沈沉璧,“你怎么会在这里?擅闯相府,哪怕是风头正盛的镇北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轻揭过的。”
沈沉璧抬手越过窗沿,朝卫辞伸去,卫辞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避开,结果沈沉璧目光一凝,拉着大氅两边又将她拉了回来,替她将那大氅又拢了拢,确认裹紧一些后才放开了卫辞,顺手还探了探她手指的温度,然后把她的手也给塞进大氅里才收回了手,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同她对视着。
本来卫辞穿得也不少,站这儿的一会儿时间都想事情去了,倒也不觉得太冷,现在被他拿衣服一裹,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丝寒意。
满天纷飞的雪花飘落几瓣在沈沉璧束好的头发上,卫辞看着他除下大氅后明显有些单薄的衣裳,微微有些触动,但一思及今日在将军府门口看见的那一幕,还是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快。
“嗯?沈将军深更半夜造访,所为何事?”卫辞稍稍扬起了下巴,又一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