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璧一身劲装走出了军营,站哨的士兵对着他行了个军礼喊了:“沈将军。”,眼中满是敬佩,这位便是在军中被奉为传奇的镇北将军,战无败绩,屡战屡胜……
沈沉璧却没有注意他崇拜的目光,他对那士兵淡淡地点了点头,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自从那晚在拍卖场见过卫辞一面后,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军中事务繁忙,漠北军又才回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其实见到卫辞的那天,他才刚赶回京都。漠北有一小部分匈奴不愿配合,频频在边境作乱,意图进犯,他奉统帅之令,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平定,被绊住了手脚。他接到消息黑市将要拍卖一株可解百毒的灵药,其实沈沉璧也只是猜测卫辞会不会去,并不确定。可就是因为那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便一路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京都,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匆忙换去了那身沾满风沙的衣裳便来到了拍卖场。
他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坐着的卫辞,她看上去变了些,一身样式简单的白色衣裙,墨发倾泻而下,仅用一只羊脂玉簪简单地挽了个髻。她的目光像是含着永不消融的霜雪,面容更是如同冰雕玉琢,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冷的,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美丽却没有一丝温度,每个眼神里都透着不近人情的漠然。
卫辞目光慵懒随意地看着前方,看起来像是无聊极了,白皙的指尖轻轻勾着桌子上鲜红的流苏,在手指上绕了两个圈,煞是好看。沈沉璧贪婪地注视着她,好似要把这三年的时光都给补回来。
三年了,整整三年,沈沉璧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彻底死了。可再次见到这个人,他便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即使沈沉璧一次次地警告自己不能再想,可他从来由不得自己,在一望无际的荒凉大漠中,他一次次地透过月亮回忆着过往种种。在血流成河的炼狱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边缘,沈沉璧都拼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那时候他就在想,“我还没有回去找她问个清楚,怎么能死在这片沙漠之中!”。这个想法支撑着他艰难地度过了那刀口舔血的三年,让他能够站在这里,再次面对面地看着卫辞。
空洞死寂的心在这一瞬间终于再次复苏起来,抑制不住地狂跳着,直至此时此刻,沈沉璧才久违地重新有种自己还有血有肉地活着的真实感。即使他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卫辞一样,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便能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对卫辞,他又爱又恨,却拿她毫无办法。
看着她身边站着的两个侍卫,沈沉璧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两个,就是她的新侍卫吗?她也会像对他一样,对这两个人吗?沈沉璧越想越生气,恨不得跳下去问问卫辞,自己对她来说,究竟算什么?可他不能,他不想再从那张嘴里听到更多他不愿意听到的话,所以宁可不问。
爱不得,恨不能,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的沈沉璧面对她时,却失了所有的战略、兵法……只感到了深深的力不从心。
……
安王府内,卫辞和君远昭相对坐在暖阁,这几年她和君远昭的关系不咸不淡,因为两人当年定下的合作,相府和安王府这些年越走越近,她和君远昭因为平时交换信息时常见面,京都的人也都渐渐默认了他们俩是一对,连卫承渊也都以为他们俩彼此有意。
君远昭将今日请她过来的理由娓娓道来:“阿辞可知,漠北军中那位勇猛无比的镇北将军是谁?”
卫辞喝着热水暖身,不甚在意地应道:“不知道,是谁?”
君远昭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出来怕是阿辞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