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微臣实在是没办法了，现下得冒险加强药量这一个法子。但是后果臣等亦是难以预计……”

卫承渊青着脸，怒问：“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两个太医顿时拱手俯身道：“微臣学艺不精，还请大人恕罪。”

卫承渊强行镇定下来，开口道：“那便请二位加强药量罢……”

“是。”

两人又一再修改，终于开了张药方出来，吩咐人去煎了药回来，妙容上前小心地喂给卫辞喝下。太医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生怕出半点差错。好在卫辞服了药后没有出现什么别的状况，安静地躺在榻上。见状众人都松了口气，两位太医虽稍放松了些，但也还是绷着根神经。

张姨娘和卫夕照也都来瞧了几次，张姨娘见卫承渊面露疲态，柔声道：“老爷，妾知道您担心大小姐，可是您也要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呀，大小姐这里有二位大人，您就先回去休息会吧。”

“是啊，卫大人，臣等必会仔细照看卫小姐，您公务繁忙，理应注意休息。”王太医也跟着劝道。

几人劝了一阵儿，卫承渊才同意回去歇息，“皇上开恩，特许二位大人留在我府上，二位大人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两位大人也该休息会，此番小女实在是有劳二位了，老夫在此谢过两位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陈二人忙道：“此乃微臣份内之责，卫相您不必客气。”

卫承渊一出去便看见守在不远处的沈沉璧，见了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卫承渊摆摆手让他起来，看沈沉璧发丝微乱，衣服上还几道口子，像是利器划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我记得你昨日和剑屏去做事了，可还顺利？”卫承渊随口问道。

“回大人，一切顺利。”

“怎么在这里站着？”

“我，我有些担心小姐，想在这里守着。”沈沉璧低下头道。

卫承渊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也好，多个人我也放心些。”说完便回去了。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屋里点上了蜡烛，王太医等见卫辞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后，也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两人打从午时便一直忙碌到现在，水米未进，仔细交待几句后，两人便打算离开休息片刻，好好缓缓了。

派人带两位太医离开后，妙容就回来伺候了，卫辞身边不能离开人，她便随便靠着床头眯一会儿。

丑时，卫辞猛地咳嗽起来，妙容被惊醒忙探手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卫辞竟是发起高热，脸上泛起病态的酡红，又是一阵猛咳，这次却有血从她嘴角溢出，很快就染红了一片布料，妙容心头一惊，“来人！去叫太医！”

沈沉璧一听见妙容的喊声便冲了进来，一眼看见衣襟上满是血迹、咳嗽个不停的卫辞，她每咳一次，嘴角冒出的血就更多一分，沈沉璧的眼睛被她身上的血刺痛，亲眼看着她这般模样，沈沉璧心如刀割，这比他所有糟糕的想象加起来更叫他难以呼吸，

“我去叫太医！”沈沉璧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又冲了出去。

院内灯火通明，丫鬟们来来往往，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院内一片死寂，气氛降至冰点。王太医和陈太医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浓重的不解，王太医摇摇头，不住地叹气。陈太医摔掌急道：“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王大人，咱们这怎么用药都是问题，若是卫小姐如今的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危急万分呐！”

“唉，陈大人，我自然知道刻不容缓，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没法子呀，咱们用了药，可卫小姐体内寒症也是半点未消。”

卫承渊站在外间，颇为憔悴地撑着头叹道：“二位大人，小女如何了？”

两人一脸为难，看得沈沉璧眉心紧皱，王太医停顿道：“卫大人，微臣已是用尽了法子，可卫小姐的病实在奇怪，我们也实在是束手无策……”

陈太医亦是附和着说：“是啊，卫大人，臣等能力有限，不敢再耽误卫小姐的病情了！我和王大人只能暂时保证卫小姐病情不再恶化，别的我们也……您还是另请高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