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兴奋地纵身拍球,彩球在空中不住地起起落落,鼓声越响越急,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颗半空中的彩球,没人注意到宋乐淳暗中对一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接到暗示后趁人不注意看了一眼击鼓小厮,彩球几番经手,终于到了她手中,在宋乐淳的注视下,她将球抛往一个方向……鼓声戛然而止,而彩球已稳稳地落入了卫辞怀中,众人见是她拿到了球都怔愣了一瞬,随后又笑闹着起哄。
看热闹的君远昭见是卫辞接了球,亦停下了斟酒的动作看着她。众人的目光看向卫辞,好奇有之,淡然有之,更多是看热闹的目光,其间却夹杂着几道充斥敌意的视线。
一男子站出来道:“卫小姐出生相府,府中名师高人数不胜数,今日想必是要叫我等好好开开眼了。”
宋乐淳勾唇轻笑,“是啊,卫小姐,我们大家可都是期待得很呢!”
许之桃看出宋乐淳的不怀好意,有些担心地看向卫辞,卫辞对她安抚地笑笑,施施然起身,“卫辞才疏学浅,不擅其他,略懂些笛子,若是诸位不嫌弃的话,卫辞愿奏上一曲。”
“卫小姐太谦虚了,我们怎会嫌弃,简直求之不得。”宋乐淳笑得愈发灿烂,她对自己在乐器上的造诣很有自信,不论在哪里,和谁相较,她从来都是名列前茅那一个,这些人听过她宋乐淳的琴音,任她卫辞奏个什么,与她想必,都会相形见绌,自取其辱罢了。
侍从正要去取笛子,君驰叫住他道:“慢着,去库房取本王的玉泉来给卫小姐。寻常笛子怎可与卫小姐相配,即是要吹笛,当然得是好笛子。”
卫辞欠身道:“卫辞多谢殿下赐笛。”
不多时,那侍从便捧了一方长匣呈到卫辞面前,里面是一支温润细腻的白玉横笛。
卫辞双手持笛,置于唇下,悠远清亮的笛声缓缓响起,婉转缥缈,洗尽尘俗,如出深谷幽涧,绮叠萦散,让人心神一静,如见松涛阵阵,山泉奔流……卫辞垂下眼眸,站得笔直,发丝衣袖随风微动,几片雪花飘落,似乎也不愿离去,最终停留在她身上,清绝至极,嘈杂的四周不知何时已静默下来,只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欣赏这一幕……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笛音愈加缥缈,渐渐消失,一曲终了,卫辞停了吹奏,放下玉泉,众人仿佛如梦般转醒,仍似有余音绕梁。宋乐淳方才也被这悠扬脱俗的笛音吸引,此刻回过神来,羞恼地瞪了一眼扔彩球的女子,埋怨她做什么丢球给卫辞,这下好了,让她出了那么大个风头。女子张张嘴,刚想辩解说不是她让自己扔的吗,怎么反倒怪起自己来了,可看到宋乐淳臭着张脸,最后也只能委屈地闭上了嘴。
阿必勒看着那一支玉笛,眼里浮现出几分不可思议,这么个小东西,竟能奏出如此美妙的乐声。君驰缓缓抚掌,朗声笑道:“卫小姐,你这一曲怕是要让本王念念不忘了,今日一曲,往后再听那些笛音,如何还能入耳呀?”
君邈南亦是赞同至极地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
卫辞将笛子归还给那侍从,而后拱手道:“二位殿下谬赞,卫辞愧不敢当,还得多谢宸王殿下的玉泉,此笛音色温润婉转,不可多得。若不是此笛,卫辞也吹不出这首曲子。”
君驰大手一挥,“本王不擅笛,此物亦是偶然所获,与其让它束之高阁,倒不如赠与真正懂它的人。卫小姐,我且将这玉泉赠与你,就当做本王给你的见面礼。”
卫辞忙推辞道:“宸王殿下,玉泉音质出色,极为难得,是笛中珍品,卫辞愧不敢受。”
“誒,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它的珍贵,才更应该让它待在能真正展现玉泉之妙的人手里,在本王这里只会让其明珠蒙尘。”
“可是……”卫辞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君驰打断道:“好了,卫小姐莫要再推辞了,好好拿着吧,我可是很期待往后能再听卫小姐吹奏一曲呢!”他身边几人都不住地点头附和着。
见实在推不过,卫辞便行礼谢道:“卫辞多谢宸王殿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