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小姐,这点儿小口子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行,您别费心了。”沈沉璧低声说着。
“即是为护我而伤,替你处理一下难道不是应当的?莫要推辞了。”
正说着妙容就拿着药箱过来了,先前卫辞吩咐去的那个丫头战战兢兢的端着水跟在妙容身后。
“小姐,采月说您要药箱,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有些担心是卫辞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便跟着过来了,不过小姐看上去并不像是出事了的样子。
“不是我,是他受了点伤。”卫辞朝着沈沉璧的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来得正好,你比我细心,又比较有经验,就辛苦你去帮他弄一下吧!”
妙容一听她没事便骤然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吩咐那小丫头把水放在石桌上,又让沈沉璧过来清洗了伤口,继而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卫辞看了一会儿妙容手上的动作,又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撑着头看了一眼布满繁星的夜空,柔和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朦胧微光。满天星光似乎都映在了她清亮凤眸之中,光华夺目。
沈沉璧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小姐,今晚风大,你穿得单薄了些,您白日里又不舒服,还是别在外面吹太久。”他刚刚拉着她手臂的时候才发现她衣衫布料有些薄,夏日炎热,可夜间温度有所下降,这风吹着也有了几分清凉,不过卫辞身体还是不宜贪凉。
妙容闻言也顿时露出一脸赞同来,看着卫辞嘴张了张就要说些什么,卫辞看她那样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比了个停的时势,“再说两句,再说两句我就回去歇着可好?”
妙容失笑,“奴婢只是担心您的身子罢了,也不急这几句话的时候,小姐想说什么?”
卫辞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沈沉璧明日可以不用过来了,父亲今日说林先生要将他带去他那边教习,那儿恰好也有先生教些书,你可以在那边住下,过去了倒也不必两处奔波劳累了,方便许多,这些想必明日林先生会同你细讲,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提前告知一声,好叫你有个准备。”
“是,多谢小姐费心。”沈沉璧怔愣了一瞬,立即答道,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我今晚会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尽量……恢复原样。”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卫辞闻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来这人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叫他搬出去呢。
“倒也不必恢复原样,等你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后,仍是要回来住这里的,”顿了顿,卫辞忽的眯起了眼凑近了道:“莫不是你早有此意,迫不及待想要搬过去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以为……”她一靠近,就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浮过来,他慌忙垂眸组织着语言,片刻后又忍不住地抬眼一瞧,正对上了卫辞戏谑的目光,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便开口说:“您知道,我从未有如此想法。”
卫辞笑着点点头,退开些距离来,转身一步步走回了房间。
沈沉璧凝视着卫辞的背影,听见她的声音于风中遥遥飘散传来说:“好了,去和林先生好好学吧,希望看见你早日搬回来……”
“会的…我会成为您最优秀的护卫,永远守着您……”
沈沉璧在心里默默答道,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他对那个人的承诺,即使是没有宣之于口,在他的世界里,却早已是振聋发聩,对他而言,这是他付诸一切的意义所在,哪怕与那些隐晦不明情愫一般,由始至终从未被那个人知晓……
妙容替他清理包扎好了伤口,见他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默默合上了药箱回去照顾卫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