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姐姐啊,就是太老实了些,你可别见怪!”
回到宜嫔的正殿,秦柔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们刚进宫的时候我就听宫人们提过皇上的新宠姐妹花一个动若脱兔,一个静若处子,现在看来众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秦柔和宜嫔两人相携着坐在了炕上。
“姐姐生性柔弱温善,我若是也如此,恐怕今日也不会有你我相见的时候了。”
宜嫔眉眼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额娘是阿玛原配,一心想给我阿玛生个儿子,接连两年怀胎,不过生下的是我和我姐姐,两人都是女儿,她身体本来也不怎么好,接连生子又极伤身,没过两年就走了。”
“后来的事,也很顺理成章,我阿玛年纪轻轻自然是要续弦的,我这后娘啊,是个心胸狭隘的,连我和我姐姐这两个原配生的女儿都容不下。”
“我们小的时候吃了很多亏,不过阿玛不算对我们无视,继母想要除掉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宜嫔神情上并没有多少怨怼,只有事过回忆的释然,但秦柔知道宜嫔两姐妹必定是在后母手下吃了很多苦,父亲虽然不算忽视,但武将大多粗心,宅斗那些弯弯绕绕的折磨未必能看得明白。
“我以前也是个傻子,以为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没有依靠,也不敢出声,只会与姐姐两个人偷偷哭泣!”
“后来有一次我在花园里玩耍,不小心听到了我那后母与身边丫鬟说的话,说是父亲眼看着要提升官职,不如把姐姐定给我那后母的侄子,好提携她娘家!”
“后母那侄子可是个烂人,小小年纪就知道拉着丫鬟轻薄,那天也不知道哪来的气性,直接冲过去就大声痛骂,骂的什么我都忘记了,只知道那时我可真厉害,骂了一串话都不带停歇的。”
“花园里家仆奴婢路过的不少,后母重颜面,不敢让丫鬟们对我动手,我骂完后又觉得心虚,就转身往外面跑去。”
“这事也巧,正好碰上了从军营回来的阿玛。”
宜嫔说到这里甚至还开怀地笑了。
“我那时也不知道阿玛会帮谁,结果你猜,我做了什么?”
“我竟然趁我阿玛愣神的时候拔出了他的佩刀,往自己脖子上架去。”
“亏得我平时喜欢玩闹,力气还行,居然拿稳了。”
虽然宜嫔说的是自己的辛酸往事,但秦柔想着那画面,就不由地笑了。
“然后你一定是把刚才听到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你阿妈既然不算无视你们,听到这话,又看到自己女儿连命都不要了,想来不会对你那继母有好脸色。”
“差不多吧,经过那事以后,我在继母面前彻底抛开了原来的唯唯诺诺和靠姐姐庇护的无能,只要我那继母一出幺蛾子,就要闹一场,还每次都要闹到阿玛面前。”
“而且我可能骨子里就不是个做深闺小姐的人,大一点又学着男儿骑马射箭,还撒娇让我阿玛教,女肖其父,他倒是越来越疼爱我!”
“在南苑遇见皇上,是一场意外,但让皇上迎我们姐妹入宫,却是我刻意为之的。”
宜嫔话音一转,语气里颇有几分郑重的解释意味。
“那时我想天下男儿薄幸得多,不如嫁个必定会薄幸的,日后如何都不会伤心动怒,丧失本心。”
秦柔一愣,往宜嫔脸上仔细看了一眼,她刚才的感觉的确没错,宜嫔确实是在对她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