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每次到秦柔这边,都有一种舒心温暖的感觉,似乎自己在这里除了帝王的身份,还可以作为一个寻常的男人和父亲。
“几个孩子看着像是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特别是保全,朕前些日子听皇祖母说他这些日子只粘着你一个人。”
康熙喝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
“六阿哥年纪小,自然受的惊吓也最大,这些日子有承瑞兄弟陪着玩,孩子忘性大,也就慢慢好了!”
秦柔对六皇子好,一开始确实是为报赫舍里对自己的恩情,但后来见这孩子是真心依恋自己,心思又单纯,她就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欢。
“赫舍里看人的目光果然是极好的,临去之前将保全托付给你,也算是件幸事。”
“这孩子长得像他母后,朕每每看到总会有点难受,不比和承瑞他们亲近,还好有你真心疼爱他。”
康熙将自己已经渐渐暖和的手放在秦柔的手背上。
“皇上,六阿哥是个懂事的孩子,只不过性子文静一些,所以平日里在皇上面前少些言语,但这孩子是真惹人怜爱,虽然这话说着有些逾矩,但臣妾待他如自己孩子无异。”
“承瑞和赛音察浑也很喜欢这个弟弟!”
历史上的康熙是很疼宠赫舍里生的这个孩子,但这世,因着赫舍里的临终遗言,这个孩子没有在襁褓之中被康熙立为太子,帝王对这个孩子也就没历史上那般上心。
要不然,也不会连六皇子身边的宫人出了问题都没有发现。
“朕知道,两个孩子都随你,心软又良善!”
康熙看向秦柔的目光更加温和,但秦柔的心底却是微微一凉,她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并没有让康熙对六皇子多几分重视。
“不仅是这些孩子,爱妃对身边的宫人也是十分爱护,所以朕没有大肆处置除夕那夜的事,若是要追究,难免宫里又要见些血,正月里也不吉利。”
康熙话音一转,说起了那拉氏小产一事。
“那宫女既然已经身死,那拉常在也可稍稍安慰一些。”
“她也是个可怜的,朕已经下旨晋她为贵人!”
秦柔刚因为康熙门外的举动有些温暖的心又慢慢冰冷了。
当时做手脚的宫人不难抓,但重要的是这背后的推手,康熙应该怀疑是钮祜禄氏。
但现在钮祜禄氏病重在床,就算钮祜禄氏现在好好的,康熙为着面子,也不会彻查此事。
可是那拉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秦柔从康熙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对这无缘来世的孩子的怜惜。
一个贵人之位就是帝王对自己亲生孩儿母亲的唯一补偿。
“爱妃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外面呆久了冷着了。”
康熙边说着边把秦柔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还倾身过去试了一下她的额温。
“臣妾没事,只是听着长华他们好像醒来了,一时出了神。”
“臣妾去后面看看,这两孩子也是爱娇的,醒来没见着臣妾必要哭闹一番。”
秦柔不着痕迹地从康熙的手中挣脱出来,福了福身就往屏风后面走去。
身后的康熙被秦柔的动作弄得有些愣怔,直到秦柔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才缓过神。
幼年登基,他自认对人心还是有些把握的,只不过他并未把后宫这些女人看在眼里,到妃嫔宫中只是为了松散一下,并不上心罢了。
唯一例外的,是在秦柔这里。
但现在他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秦柔刚才言行之间为何有些失落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