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不必叫大夫了。”季晚扯住他的一片衣角,见他不解便继续说:“这次磕碰引起旧伤的淤血扩散,我已经没多少时日了。”说完还装模作样咳嗽起来,星星点点的血迹从嘴角渗出。
宴泽的脸色从担心转做不可置信,他握住季晚的手问:“方才你不是说无事吗?若真这么严重季老早就为你遍寻名医了。”
老狐狸果然不好骗。季晚腹诽道。
见宴泽不相信季晚挣扎着起来,抱着他的腰乞求:“这是大夫单独对我说的,我怕母亲忧思成疾逼迫大夫发誓不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求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让母亲晚年不安宁!”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宴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喃喃自语。季晚观察着他的每一丝表情,依然不敢松懈试探着说:“不过你放心,等过些时日我就寻个借口将你送出府,绝不耽误你。”
宴泽却伸手将季晚紧紧揽住,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不要胡说,定能找到医治办法。”
季晚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两天后便是国考的日子,季晚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整理好后就要出发。临走前宴泽端来一碗漆黑的中药嘱咐:“晚晚,今日的药快喝了吧。”
季晚皱着眉头看着这碗闻味儿就知道多苦的药不肯动,宴泽见状微抿了一口又说:“已经不烫了。”
实在是推脱不掉,季晚深吸一口气后闭眼全喝了下去。一碗药喝完哭得她呲牙咧嘴,但宴泽很快给她塞了一个蜜饯中和了苦味。
“好了,去应考吧。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宴泽用修长的手指擦去季晚嘴角的药渍,像一个殷勤的老父亲般叮嘱完才放她出门。
离开后季晚长吁一口气,她装病后宴泽好得让人不适应,最受不了的就是那每每看向她的眼神关切中又带着些许怜悯。不过最起码这段时间内宴泽不会起杀心,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了。
今日就是一年一度国子学招生考试,季晚虽然一大早就起床,但喝了宴泽的药后季夫人又不放心顶住了一番,等赶到贡院时外面已经有许多考生在等候了。季晚找了个树荫下等待开考,大致扫了一眼估摸来了不下三百人。
想在三百人中争前三十可不是容易的事,纵使之前季晚再自信此时也有些惶惶。
“哎呦,这不是宣平侯府三小姐吗?没想到你真的敢来啊?”突然一个高瘦的女人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她身边的同伴也笑着附和道:“她肯定得来啊,否则我投在赌场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这条街都被赶考的学子占满,听到这两个女人的谈话大家也都纷纷循声看过来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第一纨绔恶女长什么样子。
季晚抬头间就发现自己被众人或讥讽或好奇的眼光包围,正有些无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巧了,我也参与了,不过我赌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