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继续说道：“你还是赵晚晚，就像以前那样，今晚的事情，我们的对话，我谁也不说，这辈子都不说，以后也不问你是谁了，这样，也不行吗？”

最后一句，几近哀求。

虞晚晚终于发现了赵峥的异常，他从问了自己那句话后，要么就不说话，但凡说话，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其实只有一个意思。

——他在试图伪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假装自己没问过那句话，以此达到让虞晚晚留下的目的。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问了那个问题，虞晚晚才必须离开的。

虞晚晚终于明白赵峥今夜的寡言少语是怎么回事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一向聪明的赵峥，会在这个问题上，变得那么较真，那么不像他，可她弯了弯嘴角，却笑不出来。

赵峥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就如最开始那样，他的又一次恳求，依旧没能得到神明的谅解和宽恕。

他看着虞晚晚的眸子渐渐垂下，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虞晚晚不忍的别开视线，试图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她说：“……课本上不是说吗？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既然相遇，就免不了离别。”

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停了一下，接着才又说：“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是，所以，赵峥，就这样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虞晚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言语之中，带了一丝破罐破摔的释然，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有些叹息的。

连一直躲在虞晚晚身体深处的0037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钻出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并没有不对，又钻了回去。

虞晚晚：“？？”

这系统什么毛病？

被0037这么一打岔，虞晚晚也从刚才那种莫名的情绪里出来了，原本还有几分莫名的伤感的，现在好了，都被0037这个系统给造没了。

她暗自叹气。

说完这些话后，虞晚晚发现赵峥还是一动不动，照旧没有要和自己说点什么的意思，她还以为，经过刚才，他会说点什么呢。

她犹豫了一下，把落在赵峥身上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赵峥见状，动了一下眼睛，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他的视线，还和刚才一样，低垂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道哪里，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虞晚晚并不习惯被一个人一直盯着看，无论这视线是否是带着恶意，即便是善意，或是不带任何寒意的视线，也没有人能接着一直被盯着看吧。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某处空地，眼里的视线并没有聚集，眼神也是空洞的，说是看，其实更像是突然陷入了走神、或者说发呆的症状。

但虞晚晚其实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动静，也能听见身边的声音，她只是目光失焦，并没有失神，所以她知道赵峥突然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赵峥拽住她的一片衣角，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小声说：“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