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车站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车站,它四周围甚至都没有竖一个指示板来告诉别人,这里是车站,就只是在一家家商铺的旁边,搭了个塑料的伞棚子
而棚子十米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唯一的一个十字路口,从十字路口往东,就是对赵峥和虞晚晚而言都最熟悉的那条路——虞晚晚在读中学所在的方向。
从这个十字路口往西边去,就是赵峥每周星期天的时候,乘车去往市里的方向,而从此处往北边走,就是他们回赵家沟的方向。
虽然有唯一的十字路口作为标志,但因为车站实在不像车站,如果不是本地人带路,估计一般人也想不到,县城的车站,会在这里,且简陋至此。
赵峥下车后,半步也不停就直奔自己左手边的路口跑去,他之前打电话给赵阿伯的时候,交代过,让他在回去的路口等自己。
刚才下车的时候,赵峥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十八分,距离他和赵阿伯说的时间,只差十二分,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赵阿叔此刻应该早就已经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
这么想着,赵峥脚步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起来,好像只要跑的再快一点,就能马上回到家,见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人。
只是跑的再快,他也仍然没忘记要护好手里提着的生日蛋糕。
赵阿叔确实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好一会儿了,今天晚上九点左右,他吃完饭就背着家伙什,去牛棚给自家的驴子套上了板车,半刻没耽误,赶着驴车就往县城来了。
因为是赶夜路,视线受阻,所以难免赶得慢了些,但因为他提前出了门,所以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还没到他们约定的十点半。
他蹲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便将驴子拴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自己躺在板车上,嘴里叼着根草梗,百无聊赖的的看起来月亮。
时近中秋,月亮又大又圆,挂在东山之上,像个白玉盘子,月明了,周边的星子就不可避免的暗淡了下去,好在银河依旧灿烂。
赵阿伯和赵文昌是表兄弟,所以他和赵峥也算是表叔侄关系,不过赵文昌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块地和赵阿伯家吵了一架。
那次之后,两家人就基本不来往了,直到两年前,虞晚晚因为被老师留堂背书,导致没坐上回家的末班车,回到家的赵峥屋里屋外没找到人,慌了。
好在准备出门找人的时候,碰到了和她同校的赵名轩,赵峥追上去逮着人一问,这才从赵名轩的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正巧这时候赵家阿伯接到了虞晚晚班主任的电话,和赵峥猜测的一样,虞晚晚因为被老师留堂,没赶上回家的末班车,滞留在了学校。
她从车站走回学校,找到还在学校批改作业的班主任,请他帮忙用学校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回家,让家里人来接自己。
两家人到底还有这么一层表关系在,又知道了这件事,总不好袖手旁观,赵家阿伯便让自己儿子带着赵峥赶着自家的驴车,去县城把虞晚晚接了回来。
次日,去邻村帮工的何英子和赵文昌回来后,听说了这回事,趁着第二天的赶集日,买了两斤猪肉送上门,对赵阿伯和赵阿叔表示了感谢。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两家人的关系自那以后便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