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帐篷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挂在旁边的白炽灯又电流不足般的闪了闪,只是这一次它没能和之前几次一样,恢复到以往的光亮,而是彻底暗了一个度。
四周也拜它所赐,变暗了下来。
虞晚晚脸上挂着的那抹假笑都还没来得发挥她迷惑敌人的作用,就被敌方李长夏率先投过来的一个重量级炸弹给炸没了,立时僵在了脸上。
可是就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虞晚晚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注意到那个变暗的白炽灯,同时由衷的为它的电流不足感到庆幸。
至少,在灯光变暗的环境下,李长夏看她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是高清。
她如一个老化多年、几近报废的机器人一样,用近乎机械的动作抬起头,对上前面李长夏看过来的视线。
抬头的时候,虞晚晚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自己转动脖子时的咔咔声。
李长夏也正看着她。
两人对视不过一秒,虞晚晚又被吓得低下了头,她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再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毛毯上的细小绒毛,没什么底气的予以反击。
她说:“可能是你幻听了……吧。”
最后一个字比蚊子声还小,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实在安静,李长夏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见。
其实他从说出自己一直是清醒的那句话开始,他的视线就落在了虞晚晚身上,直觉告诉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注意着虞晚晚在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的反应,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处的细微变化,以及她从心虚躲闪到惊恐的表情。
如果说,就在刚才,他也曾怀疑自己或许是幻听,那么现在,他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不是幻听——虞晚晚确实在和谁进行着对话。
并且,是极为隐蔽和不为外人所知晓的对话,可能现在,那通话的设备还在身上。不然她不会在自己揭穿她后变得这么慌张和不安。
只是……
李长夏看着虞晚晚那惶恐又无措的目光,原本想要上前,找到她与别人联系的设备、直接拆穿她的念头也渐渐被一些别的东西代替。
算了。他想,人总是要有些不能分享给他人知道的秘密,才活的下去,不是吗?
就像他一样。
自己又何必非要去探究那秘密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道难愈的旧伤,或是某个不可言说的禁忌,其实也并不稀奇,只是于当事人而言,是道难以言喻的枷锁罢了。
太光明坦**的人,其实也未必活的开心。
所以,算了。
李长夏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顺着虞晚晚的话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我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那电流声滋滋滋的响,听着也不太像人的声音。”
这个是实话,李长夏确实没有听清,虞晚晚和另一个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股滋滋作响的电流里,他只听出了那其中一个声音属于虞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