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白山谈完条件回去的路上,李长夏忽然听见身上有手机铃声响起——他的手机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不会是他的。
把手机拿出来后,看见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的“二少爷”三个字,李长夏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好似冷了几分。
他不接也不挂断,就这么看着屏幕慢慢黑下去,直到彻底没了声响,才按下关机键,把手机关机了。
回到安置虞晚晚帐篷前,李长夏拉开门帘正要俯身进入,视线垂下的瞬间,忽然瞥见脚下一株被踩折的杂草。
杂草不过半个手指头高,很不引人注目,且它生长的地方不太好,就在帐篷门帘的正中间,进进出出的时候,很容易就被踩到。
可李长夏记的分明,之前自己离开的时候,因为差点踩到,之后还刻意避开了这株杂草,所以,它不该是折的。
除非在他离开的这一个半小时里,有人从这里进来过,或者说,从里面出来过。
念及此,李长夏眼眸一暗。
眼前的帐篷和他离开前一样,亮着灯,橙黄色的帐篷在灯光的映照下,颜色更为艳丽,像是一个大大圆圆的橙子。
帐篷里的所有东西在被灯光投射出影子后,毫无例外的将灯影打在了帐篷上,这其中,首先让人注意到的,就是被投射在帐篷上的一个人影。
李长夏对这个剪影感到很熟悉,这个人影轮廓说明,帐篷里面的人,是虞晚晚,她人还在,没有走。
既然她没有走,那就说明,踩折这株杂草的人,要么另有其人,要么就是虞晚晚出去后又回来了。
李长夏的大脑在这一瞬间飞速运转,把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都罗列了一遍,但实际上,只是过去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很快,他轻轻捏了一下帐篷一角,没有多作停留,就拉起门帘,跨步走了进去,这一次他却故意抬脚踩在了那株杂草上。
刚从别人脚下剩了半条命的小草又一次被踩进泥坑,刚长出不久的嫩叶被踩得没了半点生机,半死不活的挂在草茎上。
帐篷里,虞晚晚正坐着发呆,听见动静,她慢半拍的转过头来,看见李长夏,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吓得当场躺下,还掩耳盗铃的用外套罩住了自己。
李长夏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等来到虞晚晚跟前,半蹲下后,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扯开盖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然后看着她的后背,开口问:“萧小姐刚才出去了,是吗?”
虞晚晚装死,不说话。
李长夏本来也不指望得到回答,或者说,他在开口之前,就知道虞晚晚不会回答,问也只是随口,他想和她说的也不是这句。
帐篷外,风又在吹,吹过高挂枝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掺和着风声里呜呜声,好似恐怖电影里那一个个鬼魅横行的夜。
李长夏没有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直言道:“我来时看过了,这附近至少二十里,无人居住,平日里也鲜有人经过,回林和的路也只有一条。”
说着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你别想了,路口有袁白山的人在,你一个女人,又没武器在手,轻易是走不出去的。”
最后他说:“所以,别想了。等时机合适,我会送你回去的,前提是你乖乖的,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我也保不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