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过午夜十二点，这条仿佛荒废一样的马路上前后左右无一丝光亮，只能听到夜风吹过空旷的平野时，那恍如鬼哭似的哀嚎声。

袁白山拧着眉，看着面前的李长夏，等着他的回答。

李长夏倒也干脆，闻言没有犹豫多久，直接给出了答案，“不用猜。”

“你说什么？”袁白山看他的眼神更疑问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何善静的出现，你还没确定他的到来与我有关，就已经单方面中断了我们的合作。”

李长夏说着，转过头去，看着袁白山，给出结论：“可见你是个谨慎小心的人。”

他扫了四周一圈，又说：“这么偏僻的地方，在这么晚的时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你不认识却和你相谈甚欢到互赠东西的人，这本身就足够可疑了。”

袁白山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就只是这样？”

李长夏略一点头，如实说：“差不多吧。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我不相信你们这样的人，做事情会全无目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转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袁白山。

袁白山和他四目相对，他没在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李长夏许久，顿了片刻，他低下头去，然后很突然地嗤笑出声。

“呵呵——”

他笑着从车座底下拿出一把博莱特手/枪，打开保险后直接把枪口指向李长夏，直言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聪明。”

袁白山一边说，脸上的表情也逐渐阴沉下来，“但是李少爷，太过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我面前。”

即便被枪指着，李长夏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波动，他只是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袁白山手上的枪，然后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正前方，目光放远，眨了一下眼睛，没什么诚意的说道：“袁先生过奖了，愚资罢了，也算不上聪明。”

“你不用自谦。”袁白山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收了枪，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刚才阴沉的像是要杀人一样，但也不像以往那般放松自然。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侧的李长夏，没什么诚意的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聪明人，但李长夏，我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这次没等李长夏说话，袁白山马上又说：“基于这个前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长夏偏头，看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却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了两个大字：“什么？”

袁白山道：“一，趁现在，下车，我们当从来没见过，你继续做你的李家大少爷。”说着，从后视镜看见后座昏迷未醒的虞晚晚。

停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当然，身后这个，你得交给我。她知道我的身份和临时地点，我不能放她离开。”

李长夏点点头。

袁白山见状，一脸的诧异，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看错了，顿了顿，迟疑着问：“你答应了？那……”

话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喜悦。

但虞晚晚和0037可是一直在看着他们，当然没有错过他这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他能解析出这丝情绪代表什么，却不能理解。

所以0037转过头来，看着虞晚晚，不解地问：“他这么开心做什么？”总不能是真的希望李长夏做个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