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解释道：“卓氏是一块大蛋糕，以前这块蛋糕被放在橱窗里，眼馋它的人很多，能咬一口的人却没有几个。

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块蛋糕离开了橱柜，以前那些想咬一口的人就有机会了，他们趋之若鹜般闻风而来，希望能分上一杯羹。

眼看着这块蛋糕被蚂蚁啃食，就是以往没有动过这个心思的人，也不可能不动啃上一口的心思。他们会说，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改变不了什么。”

0037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还差一点，他没说话，等着虞晚晚的下文。

听见虞晚晚缓声说：“想把蛋糕重新放回橱窗的人不是没有，比如陈家，但这样的人，屈指可数，是永远也比不过那些想吃蛋糕的人的。”

最后，她长叹一声，说:“因为人的贪念，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

沉默许久后，0037突然问虞晚晚另一个问题，“宿主觉得可惜吗？对于卓家落得的这个局面？”

“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虞晚晚道：“但我不是真正的卓晚晚，我的情感也止步于可惜，不会再更进一步。”

她偏头，看着幻化出实体的0037，轻笑了一声，用手支着下颌，笑说：“我知道二十一在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插手的。”

对上0037那白色数据团模拟出的怀疑表情，虞晚晚坦言道：“生死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其他的，只分我能承受，或不能。

所以我会救唐灯和卓诚，但是卓氏集团就算被别人算计得彻底没了，那也是卓逸自己的事，是卓家的事，与我虞晚晚无关。”

说到这，她叹了一声，“我都已经开罪世界意识了，总不可能又冒着得罪祂的风险，去做给卓逸这个气运之子收拾烂摊子这种没必要的事情。”

“所以，你放心吧。二十一。”虞晚晚笑：“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0037暗自松了口气，他用幻化出的豆豆眼盯着魂体形态的虞晚晚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

“虽然到你为止，我已经见过很多人类了，但我还是没办法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因为你们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虞晚晚看着他，来了兴趣，问：“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0037道：“第一个宿主只有十八岁，做任务的时候很乖，一般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虽然不出色，但也没什么大错；

第二个宿主是个大学生，做事很大胆，但总是捅娄子，每次都要我帮忙收尾，最后也勉勉强强攒够了离开的积分。

……第八个倒是和你有点像，不过他比你更聪明，你只是行事大胆，甚至有点不顾后果，属于只要结果达到了目的、过程并不在意的类型。

但他不是，他每一次任务都堪称完美，我时常跟不上他的节奏，很多时候，他刚接收完世界线，我都还没看清楚要怎么做，他就已经把事情直接安排到了收尾。”

念及此，0037想起什么，机械音里透出几分怀念和遗憾来，说：“要不是他的魂体突然失联，我也不会找到宿主你，和你绑定。”

虞晚晚闻言笑笑，眼神却有些落寞，说：“你说的这样的人，我也认识一个。可惜，比我还死的早。”

说着，她站起身来，看着数据面板上来找卓逸的唐灯，眼底泛起一丝温柔，“不过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然后带他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