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追立刻进入,一眼就看见了窗边与白江搅打在一起的周祯。
周祯的不会武功,是因为他身体病弱,只会招式,不修内力,以至于招式无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但是他擅长闪避,白江出手再快,也没有几招落在周祯身上。
他显然也发现了周祯比他想象中更为难缠,眼神狠戾起来。
白江本因为背叛白水而感到愧疚,于是才替他散步了谶语,谁知此番入大周,竟是瓮中捉鳖的计谋,要将他和金柳姝一网打尽。
白江一手搂着孩子,一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银针。
“小心!”简追眼尖,看见了白江的动作。
周祯躲闪得飞快,银针咻的几声,纷纷扎进一旁的床榻柱子上。
李韫善那头占了上风,金柳姝体力不支,又抵不过李韫善的武力,已经被长剑划伤了好几道。
“金柳姝,你千不该万不该,打大周土地与子民的主意。”李韫善一个飞身,躲闪过金柳姝的匕首,从她身后将剑架在了金柳姝的脖子上。
“自古成王败寇,不过是我棋差一招,没什么该不该。”金柳姝嗤笑,她至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错了。
“死不悔改。”李韫善厌恶至极。
“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差别?你这条路上杀的人难道少吗?他们难道都是恶人吗?你们不也是要为了除掉后患而杀了我的孩子,李韫善,何必如此冠冕堂皇,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金柳姝冷静下来。
“不。”李韫善手下用力,剑深深地勒紧金柳姝的皮肉中,“我们不一样,杀人与报仇,怎么会一样。”
她不再等待金柳姝的回答,剑微微撤开一些距离,金柳姝正要转身,碧落剑冷光乍现,鲜血迸溅,金柳姝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鲜血慢慢洇开,染红了一片地。
白江被简追制住,目眦欲裂地看着金柳姝死在了面前。
那一刻,他心中的悔意上涌,犹如滔天巨浪将他的意识反复冲刷。
如果当初他不去鸮族,如果他没有背叛白水,如果他没有爱上金柳姝。
可这一切都太晚了。
白江眼睁睁地看着周祯接过了襁褓,那双如玉般的手捂上了孩子的嘴鼻。
他听见刚出生的孩子在嚎啕大哭,接着哭声慢慢弱了下去。
“不——”白江感到身体中迸发出猛烈的求生欲,他几乎就要冲破简追的桎梏。
可等待他的,是简追的长剑,从后心刺穿了他的身体。
白江垂首,看见剑锋从胸前穿出,那一瞬间,他竟然感受不到太多的痛意,只想抬头再看一眼自己的爱人与孩子。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白江闭上了眼睛,只是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孩子的哭声。
“他死了。”简追拔出了剑。
周祯松开了手,孩子仍旧在哭泣着,似乎在控诉方才差点窒息的不满。
李韫善提着滴血的剑走到周祯身侧,皱着眉头看着襁褓中一点点大的小婴儿,“这小怪物怎么哭得如此大声。”
“是啊,差点就捂不住他的哭声了。”周祯笑了笑,“你要不要抱抱看?”
“我抱什么?留他一命已经算我仁慈了,不,算我冒险了。”李韫善冷哼一声,“叫简荨送他去无瑕山,丢给老岳养吧,他不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吗,丢个孩子气一气,什么病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