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善对李衡盛的计划无能为力,他做不出任何的反抗,毕竟转运线已经布下了。
而金柳姝日日在宅子中养胎,她到宅子后的第二日,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个子不高,长相阴柔,但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她似乎极为看中肚子里的孩子,请了大夫每日前来请脉。
李诚善不愿意待着此处,但是姚叔说李衡盛要求他必须时时刻刻和金柳姝在一处,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寸步。
金柳姝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甚至不离开自己的屋子了。
李诚善每日偷偷出门,却在街头巷尾听到了那个离奇的谶语。
“女帝兴,玄女倾,天下定。”
他自从知道金柳姝所说的玄女之力,对于这句话更是多了几分相信。
李诚善隐隐觉得,这女帝或许指的是李韫善,但是显然李衡盛不相信,他把宝压在了金柳姝身上。
金柳姝的孩子生在二月末。
风雪已停,天气还寒。
金柳姝生得很不顺利,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了,但确实是她第一个生下来的孩子。
她未曾经历过如此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流逝。
可这是白江与她的孩子,她第一次感受到爱的存在。
金柳姝已经给西境去了信,白江正在赶来的路上,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她怀中抱着孩子的襁褓,看着那个小婴儿柔软的皮肤,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温暖。
即便是刚出生的孩子,她也觉得像是看到了白江的模样。
生命正在流失,金柳姝长舒一口气。
她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周身仿佛萦绕着无数的血线。
她开始汲取布在大周的鸮族女子的性命。
京城各个官员府中,外宅,所有与金柳姝性命绑定的鸮族女子都开始感到晕眩,面色难看。
而绮罗庄的一处宅子里,萧姨娘按着心口,跌坐在了椅子里。
“母亲?你怎么了?”李灿即便再不情愿认她这个外族母亲,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
见到萧姨娘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李灿心慌起来,她狂奔出府,冲到了李诚善所在的府宅。
“哥哥!母亲!母亲好像不行了!”她慌乱得泪流满面,不知所措。
李诚善见金柳姝屋子里安静,她那位名叫小南的仆从守在门口,立刻动身跟着李灿去了萧姨娘那头。
萧姨娘的脸色已经白得吓人,她喘不上气,动不了身,倒在榻上,眼皮已经慢慢阖上了。
“母亲?!”李诚善扑在榻前。
他此生最渴慕父亲的青睐,总认为是因为萧姨娘的血脉而导致李衡盛不喜,所以不愿意与她接近。
但是当真实地面对萧姨娘的死,他才意识到,他如此的有恃无恐,都是因为母亲给予了无限的疼爱与包容。
可现在,唯一一个对他永远不吝啬爱的人,就要离开了。
“诚儿……灿儿……”萧姨娘骤然睁开眼睛,寻找着一双儿女的身影。
“母亲!我在!”两人纷纷上前,不敢错过一个字。
“是我对不住你们……不要,不要相信……李衡盛。”萧姨娘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睁着眼睛没了气。
“母亲!”李诚善不敢置信。
李灿更是呆愣在原地,眼泪落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