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到底不是肉体凡胎可以抵挡的,若是里头还有机关,他们怕是难以躲开。
“进。”李韫善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大门。
简追来不及劝阻,她已经走到了庭院中央。
幸好,无事发生。
简追松了口气,埋怨道:“您怎么如此莽撞!”
周祯站在他身后轻笑,“你这脑子,还怪她莽撞?真是武夫。”
简追一边打量着府衙的情况,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一边分心问周祯,“您怎么知道将军不是鲁莽?”
“你和她两人都曾遇到过这批军械的伏击,你不想想同一批军械能走私多少的量,恐怕剩余的都在这里了,连这些军械都要走私,恐怕他们自己生产不出来如此精良的暗器了。”
简追恍然大悟。
自从他在卢府被袭击,将军已经寄信南疆武库,言明武库军械数量须每日三轮清点,由三位将士签字,再想走私根本不可能。
上次将军在东宫遇到的暗弩也是同一批次,更是说明,没有新的武器被走私出来。
所以,如今这里的这些暗弩,已经是最后的一部分了。
府衙内空无一人,李韫善翻遍了所有的屋子,都未曾见到半个人影。
她站在庭院中,沉默垂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祯站在她身侧静静地等着,一点儿也看不出两人正打算在岗郡夺权。
要想真正获得岗郡的掌控权,那他们必须获得郡守印章和符牌,凭借此物才能调动岗郡兵卒。
但是他们的人搜寻了所有的地方,都未曾发现郡守印章和符牌。
方才在粟郡,也已经搜过姚府和付平闻的身,也未曾发现。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在岗郡和粟郡一事中,真正处在决断地位的,既不是姚尚礼,也不是付平闻。
而是那位假冒的郡监。
李韫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影。
人影模模糊糊,记不清楚样貌,但是她记得一件事情。
李韫善冲进府衙后院,找到一间屋子。
屋子显然是有人住过的,留满了生活痕迹,衣橱里还有男人的衣裳。
“找什么?”
周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蹙眉翻找着整个屋子。
“周祯,快帮我找找,有没有甜梦香!”
这屋子里显然是用艾草熏过的,浓郁的艾草味遮盖住了其他的气味。
但那人或许走得匆忙,也太过笃定,并未处理香炉中剩余的香灰。
周祯将那只镂空香炉打开,香灰中赫然是一段还未燃尽的甜梦香。
“对,对,就是它。”李韫善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甜梦香出自古方,因为配方早已经失散,无人知晓配比,只能根据零星信息自行摸索。
甜梦香的味道很有层次,有草木清新舒雅,也有沉香韵味绵长,又隐隐有一丝清净之感,很是特别,因此李韫善记得极为清楚。
“原来是他,果真是他。”她喃喃道。
甜梦香制作不易,用料虽然不算贵,但是过程复杂,只有一人,因为长期睡眠不佳,而常备甜梦香,久而久之,就连身上也带着那股奇特的香味。
而那人便是——
“李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