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关押的大多是粟郡的富户人家。
姚尚礼虽然粗鄙,但好歹知道富商惹得,权贵惹不得。
他们先前所在牢房中那位公子早已经意识模糊,动弹不得,他家仅剩的几位下人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更是哽咽哭喊。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那个下人身上满是鞭痕,面容上的脏污模糊了神情,被泪水冲刷出两道沟壑。
李韫善走过去,垂首问道:“你们是粟郡哪户人家?”
下人们都见过她方才的风采,更是感恩戴德道:“回小姐,我家本是粟郡首富项家,半年前姚尚礼突然带了私兵将项府抄了,老爷夫人都……都不堪折辱,自尽了……大小姐更是不知所踪……如今牢中只有公子一人了。”
李韫善听到大小姐不知所踪,便蹙起了眉头,女子在这种境况,大抵是不好了。
她心中更加气愤起来。
“粟郡只你们一家被害?”李韫善不解,既然是粟郡首富,姚尚礼不扒着人家吸血,非要去抄家做什么,嫌钱多么?
“我家……我家……”那下人哽咽着,看向他可怜公子之后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我家不服姚尚礼在粟郡为非作歹,已经准备上都城告御状!却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姚尚礼才连夜赶来!求小姐垂怜,救救我家公子吧!今生来世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偿还!”
果然,李韫善就知道,姚尚礼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开摇钱树。
她观这项府,下人团结,主子仗义,更是不愿同流合污,救他一命,也算是缘分。
“简二,过来给他看看。”李韫善答应了。
姚尚礼已经昏了过去,他那些仅剩的私兵和熊肃都被飞鸾军士兵们看押起来,重新关进了牢中。
只一瞬,局势彻底改变了。
关押之人被关,杀人之人被杀,作恶之人被降。
被放出来的粟郡商贾们即便没有力气,还是对着李韫善磕了响头。
“我等皆是项家至交好友,不忍见项府遭此羞辱,才被姚尚礼关在这里严刑拷打,逼问项府派出去告御状的人的下落,今日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今后不论小姐有何需要,只管去粟郡任何招牌上刻着稻谷图案的店家!”
李韫善看着跪倒一片的粟郡百姓,终究还是在心底叹了气。
“不必谢我,这本就是……本就是你们该有的生活,是都城对不住你们。”
简荨看过项公子,神情有些严肃,“他状况不太好,需要立刻医治,五脏六腑都已经出血,若是再迟个半日,怕是救不活了。”
项府的下人听了立刻跪在简荨身前,“求您救救公子,求求您!救救他!”
简荨看向李韫善,等着她做决定。
他们本是要在今晚动手的,如今离黄昏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把他带回客栈医治,其余人同我去郡守府。”
李韫善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今夜无论如何,必须将岗郡的兵力都吸引过来,这样石也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偷袭岗郡。
岗郡是这群作乱祸首的聚集地,而粟郡则是他们的聚宝盆。
唯有动摇了聚宝盆,这群人才会慌神。
届时,石也便可以一举拿下岗郡,拿住了岗郡的人,粟郡自然也就自由了。
声东击西这招,对于李韫善来说已经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