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李韫善身边的人知道,她这是不耐烦起来了。
自从那个男孩撞了熊肃,他们就一直等着粟郡的人,谁知姚尚礼亲自来了。
姚尚礼生得和他的名字没有半毛钱相关的地方,他皮肤黝黑,形容粗鄙,看着便是不通礼数之人。
李韫善连话都不想同他说。
熊肃从姚尚礼身后冒出身子,大声嚷嚷道:“姚大人!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船!还杀了我们的人!”
姚尚礼横眉竖目,怒道:“放肆!我们粟郡的人,你们也敢动!”
周祯见李韫善不欲开口,叹了口气,冷声道:“粟郡的人,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水匪成了粟郡的人了?”
“本郡守说是便是,你们算什么东西?!”姚尚礼见周祯口气轻蔑,十分不满。
自从他与付平闻占据岗粟两郡以来,几乎有了占山为王的架势,容不得旁人说一个不字,骤然被两人如此轻怠,早已经怒气滔天。
“来人,将他们给本郡守捆起来,丢进大牢,用尽酷刑也要逼问出来历!”姚尚礼已经从熊肃的口中知道了两人是送货的富商,但他看两人气度并不简单,不像是商贾人家。
粟郡的事情若是引起了都城的注意,那便是他们两郡太守的死期。
自从知道都城要派人来剿匪,姚尚礼与付平闻已经做好了牺牲一部分水匪的决定,如今看熊肃的眼神早就是弃子一枚。
熊肃狗仗人势,站在姚尚礼身后耀武扬威,殊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李韫善将姚尚礼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站起身来,径直走上前,双手一摊道:“还等什么,走啊。”
姚尚礼和熊肃都愣住了,未曾想到她竟是要束手就擒。
姚尚礼狐疑地看着李韫善,挥了挥手让人将她捆起来,李韫善至始至终都未曾反抗。
反倒是看见周祯被他们捆住的时候,蹙了眉头。
“大人,这女人还带了一群人,要不要……”熊肃还记得船上被怠慢的事情。
姚尚礼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道:“你看着办。”
等熊肃带着人冲进其他屋子的时候,才发现那婢女等人早就不在客栈内了。
李韫善和周祯被一路带到了大牢。
牢中一片死寂,却是间间屋子里都有人在。
只是这些人大多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满身血污。
“大小姐,是不是怕了,这些人就是你一会的下场!”姚尚礼满意地看着李韫善的视线落在牢房中。
“他们是什么人?”李韫善说了第一句话。
姚尚礼奸邪一笑,“自然是该死之人!”
他将李韫善和周祯关在其中一间屋子,吩咐下属去准备刑具。
屋子中本就有一人,分不清性别,看不清容貌,那人像一团破布一般丢在角落里。
“你不是问他们是什么人,你瞧瞧你面前这个,本是粟郡最富的人家的公子,如今呢,不过是一条贱狗,随时等着被人宰杀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姚尚礼放声大笑。
牢中的血腥味慢慢地盈满了李韫善的呼吸,她眸光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