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这几个孩子饥饿过度,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又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沿路乞讨,更是伤了底子,救不活了。
李韫善收回了视线,示意熊肃继续带路。
熊肃见她面色从容,不像是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才放下心来。
李韫善说她这批货是要交给粟郡布庄的,熊肃自告奋勇,说他认识布庄的人,由他带着去,李韫善还能再赚一笔。
“前面就快到了,这里是粟郡最大的市集,布庄都集中在这里,不过现在时候太早了,不如我带小姐到附近的客栈先歇歇脚?”熊肃带着他们到了市集街道口。
李韫善看着里面挂起的一面面招牌,门户紧锁,没有半点要开门的迹象,“可。”
市集附近最不缺的便是客栈。
熊肃带着他们到了一家看着装修富丽堂皇的客栈。
客栈门户打开,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坐在堂屋中打瞌睡。
“别睡了,别睡了!小二,店里还有上好的房间没有?”熊肃将男孩拍醒。
男孩很是不满地皱着眉头,打着哈欠醒来,直到看见李韫善与周祯,才算是清醒了些。
这两人穿着虽然不显,但男孩从小就在市井摸爬滚打,看得出贵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这两人带着天生的上位者姿态,定然是不差钱的。
“有,有!客官楼上请!”男孩将他们带到了楼上。
李韫善无声地打量着楼层,这一层的房间应该都是上房,布置典雅,摆放的花瓶瓷器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但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如此高档的客栈,怎么会交给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照看。
而这些上房更是寂静无比,一个人也看不见。
“年关将至,为何你们家生意不好。”李韫善直接问道。
男孩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嘴里已经鬼话连篇,“小姐有所不知,粟郡是产粮大郡,当地人不多的,他们都回乡过年去了,城里自然无人了。”
周祯轻笑一声,戳穿了他的谎话,“粟郡当地人不多?我怎么听说粟郡向来排外,既然是产粮大户,怎么会将田地拱手让给他人。”
男孩话头噎住了,他看这两人都不像赵国人,便以为他们不熟悉粟郡情况,才信口胡诌,谁知被人当面戳穿。
“哎呀,您不知道,近几年土地不好了,产量下去了,郡守要的粮食交不出来,当地人都跑了。”他飞快地换了理由。
“粟郡郡守?”李韫善慢慢道,“是谁?”
男孩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压低了嗓音,道:“是姚大人,姚尚礼。”
李韫善自然是知道的,这姚尚礼是付平闻的连襟,两人娶了姐妹二人,利益相关,在粟郡与岗郡吃得盆满钵满。
“噢,知道了,你下去吧。”李韫善挥了挥手,像是根本不耐烦认识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人。
男孩点了点头,就要从楼梯下去,却不小心跟熊肃撞了个满怀。
“瞎了吗?!看不见路啊!”熊肃大喊。
男孩吓得面色都白了,落荒而逃。
李韫善静静地看着熊肃发怒,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
“今夜估计又不安宁了。”周祯跟着她走进来,关上了门。
李韫善并未坐下,只是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一处处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