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抬眼看向她,只那一瞬,李韫善仿佛看见了千山万水的遥远,寒冰之下的沉寂。
“你不必问我是谁,李韫善,我要的是你的命!”
谢随从斗篷下抽出长剑,猝不及防便要扑上前来刺向李韫善。
李韫善手中剑压着赵漠瑾,眼看剑要逼近,只能松开赵漠瑾的压制,抬手挡住了谢随的剑。
赵漠瑾趁机逃进了士兵包围中,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叫嚣着杀掉李韫善。
两方士兵立刻厮杀在了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李韫善彻底没了顾忌,直接对上了谢随。
剑花缭乱,他们两人的身影飞快,完全看不出谢随的腿脚不便。
直到李韫善故意卖了个破绽,谢随上当,才被她一剑穿透了肩胛骨,钉在了地上。
“谢……随。”她口中喃喃念道。
“本王尚未及笄,便远赴南疆,一年前打回大周京城,进了宫,本王树敌不少,却从不记得有谁姓谢。你这双眼睛,本王看着甚是熟悉,却始终想不出来。”
李韫善在脑海中翻遍了过往,前世今生,她从未得罪过姓谢的人。
这谢随,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自然不会记得,于你,不过是幼年时的一场意外,于我,却是此生之痛。我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糟糕了,可你却杀了我父亲!我家破人亡,流落赵国,就是等着这一日!”谢随死死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本王杀了你父亲?我们还幼年相遇?”李韫善目瞪口呆,若不是这两方士兵在此僵持,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什么负心汉,被人找上门来。
“本王短短十八载,杀的人数不胜数,你父亲又是谁?”李韫善问完便觉得十分没必要,“算了,管他是谁,战场之下,本王从不杀无辜之人,既然你要报杀父之仇,那本王自然不会将你留作后患。”
李韫善将插在他肩胛骨上的剑拔出,便要刺向谢随的心脏。
身后剑意袭来,她翻身躲开,赵漠瑾贼心不死,便要自己动手,被李韫善转身就是一剑,刺穿了腿。
“自不量力。”她冷漠地将赵漠瑾踹开,视线又落回倒在地上的谢随身上。
“皇姐!”赵继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的人马已经将拂晓宫四周的禁军清扫干净,如今只剩下殿中这些人苟延残喘。
赵漠瑾见势不妙,便被亲信扶着要往外逃。
李韫善从袖中掏出匕首,遥遥一掷,冷光凌厉,直中后心。
“找死,便顺了你的愿。”她已经吃够了后患之苦,宁可承受今后骂名,也不会放过应死之人。
赵继斐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拨开混乱场面找到了她。
“你可还好?”
李韫善提着碧落站在谢随面前,轻轻点头,“无事,你可认识他是谁?”
她抬脚踹了谢随一脚,谢随吃力被踹得翻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