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善扪心自问,自己变得比他更多,如何理直气壮去苛责他的变化。
“不如何,岳青山,我请你救她,可以么?”李韫善冷静下来。
岳青山垂着头,突然笑了,“既然是你请,我自然是会救的,只是我行医不喜旁人看着,还请去前院喝茶吧。”
说罢,他右手微微摊开,作出送客状。
李韫善欲言又止,还是出了门,岳青山若是说救,那便不必担心李景善的死活,不如去查傀儡术才是正经事。
简荨慢了一脚,她震惊于李韫善与岳青山之间的诡异气氛,一时有些呆滞,回过神连忙要出门,才听见岳青山的声音传来,“给她换药。”
“是,大师兄。”简荨不敢多问,拘了礼便出门去了。
岳青山独自一人坐在李景善榻前。
他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垂落在地面上,浑身上下透着冷意,全然看不出方才那温润尔雅的样子。
“李景善,你倒是运气好。”他轻笑一声,从一旁桌上拿过银针,刺进李景善的穴位中。
昏迷中的李景善因为疼痛而皱眉抽搐起来,却迟迟无法睁眼挣扎,只能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近乎黑色的粘稠血液从她唇边溢出,岳青山看了一会,收回了银针,厌恶地擦拭着上面残留的血迹。
“来人。”他轻声道。
门口候着的几个小婢女走进门来,“庄主有何吩咐?”
“把她收拾干净了。”岳青山站起身来,轻轻侧了侧头,示意身后狼狈不堪的李景善。
“是。”小婢女乖巧答应,偷偷看了眼榻上满脸脏污血迹的李景善,心中啧啧称叹,能将庄主惹怒,也是倒霉。
……
前院,李韫善刚走到堂屋,就看见陆阔在和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士说话。
“怎么了?”
将士见她过来,立刻行了礼,“摄政王,我是太子麾下副将何峰,前来送信。”
“哦?太子知道本王的行踪?”李韫善接过他手中的竹片。
何峰有些不安道:“太子殿下担忧您,自您从凌水村回来后,便派了禁军注意您的行踪,您可千万不要怪他。”
“放心,回去告诉你们太子,就说本王知道了,三日内必回。”李韫善看完了信中所说。
“是!”何峰放心地离开了。
陆阔立刻凑上前来,“大师兄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李韫善未懂他的意思,“能说什么,不过是承影和李景善的事情。”
“不,我看大师兄神色不对,你懂吗,他从前从来不会生气的。”
“生气?”李韫善有些惊讶,她是看出岳青山不对劲,可未曾觉得他生气啊。
“对,生气了!你不知道,大师兄一生气,就喜欢叫人全名,我也就罢了,他居然叫简二全名了。”陆阔咋舌,“他素来和气,很少叫她全名的。”
李韫善骤然想起方才岳青山那句低低的询问。
“李韫善,你觉得我如何了?”
原来是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