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虑。”李韫善推开他搂在腰上的手,“陛下若是死了,本王自会送人去给你陪葬。”
周祯不应,李韫善等了一会,回过身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你倒是真的会挑时间,歹话不听。”她暗自腹诽,手下却轻了几分,从床铺内侧起身悄悄下了床。
承影已经端来了今日份的汤药,李韫善一饮而尽,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么苦?”
承影弯了眉眼:“真好,小姐可以自己喝药了,往日您昏睡着,陛下给您喂药也说这药苦,若是您自己喝怕是喝不下去。”
“呵,荒谬,不过是药,本王还怕苦不成。”李韫善下意识地拂过了唇,“陛下刚睡着,先别送药,再过个半个时辰送进去,本王去趟书房。”
承影劝不动她,只能由着她操这心,“还说不担心陛下,连睡多久都给人家安排好。”
“你家主子醒了?”不知从何处翻进殿来一个黑色身影。
“是啊,陛下还没醒,你有事要找他吗?”承影显然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哦,也不是,等陛下醒了再说吧。”男子显露在光影下,他带着半幅面具,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很不习惯光亮。
“夜临,你们平时到底都藏在哪里啊?”承影好奇地环顾四周,小姐身边从来没有暗卫,只有简副将和李启。
夜临莞尔,露出的半张脸上很是轻松,他随手指了指宸渊宫殿前种的那颗参天大树,“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过你若是有事找我,只需……”
他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小的骨笛,已经被磨得光滑圆润,“只需吹响它,我只要听见,定会来找你。”
承影接过骨笛,饶有兴趣地把玩了一阵,点了点头。
……
宸渊宫书房内。
奏折规整地摆放在桌案上,已经堆出了小山的高度,简追正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埋头苦读,手下不停地用着黑笔批注。
“如何,都说了些什么?”李韫善走进他。
简追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忧心忡忡地问道:“将军您真的可以起来了?不用修养?”
“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简二么?”李韫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痊愈需要时间,但只要她头脑清醒,便算作没事。
“那我更不相信了。”简追不放心地跟了上来,“奏折大部分都在问您去哪了,我将宫内封锁,他们应该不知道瘟疫之事,不过以为您和陛下起了争执,受了伤才不愿见人。”
“争执?我受伤?”李韫善不敢置信地挑起了眉,“我有什么好与他争执的?”
“说是,您不愿意陛下选秀……”简追吞吞吐吐,他素来不掺和李韫善的私事,饶是当初见不惯萧乾,也从未说过什么。
“笑话?!”李韫善大怒,“分明是他不……”
她将话咽了回去,简追虽然好奇,却也不会追问。
“不提了,说正事,卢太妃那边如何?”
简追冷漠道:“许是吓坏了,呆在宫里没出来半步,倒是她的宫女流萤,处理了一批宫女,拖去了乱葬岗。”
“呵,看来她是故意送了脏东西来,怕自己染上。”李韫善嗤笑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从哪得来的。”
“摄政王!摄政王!”书房外头传来急促地呼喊声。
“是王太医?”简追听了出来。
“宣他进来。”李韫善坐在了书桌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