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抹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按下刚刚打来许多却一直没有接起的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
但开口就有些心虚:“苏瑾,我.......”
“你以前拍过照片?”苏瑾声音淡然,看上去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内里的悲戚,没有任何人听见。
听她这么平静。
顾泽飞接起电话时的愧疚全然消失。
只剩下威胁她的冰冷:“嗯,拍过。”
两边沉默良久。
片刻后苏瑾才淡淡开口:“那你发吧。”
顾泽飞愣住:“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现在还跟封建时代一样,弄点毁人清白的事情,就能让女人无可奈何,那我今天告诉你,我无所谓!”
“不就是X生活,是个人都会有,发出去也好,这样或许再也没有人缠着我了,浪**的名声也没有什么不好!”
“身边总有人说我离过两次婚,什么寂寞少妇,不安分的**,不知检点,装高洁圣女,这样的词听过太多太多.......”
所以无所谓了。
把**的污名落实,说不一定还能活得潇洒些。
他不是要发。
随便发。
“我曾经把你当丈夫,虽然如今一别两宽,但以前怎么说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没想到现在,我曾认为最重要的人,却反过来这样对我!”
“别人置我于死地,连你也要,那我无话可说,不就是清白嘛,不要也罢!”
苏瑾带着些许泣音,说完就挂。
顾泽飞还未开口就已结束,独自坐在客厅里,窗外寒风吹过,脚底生并的感觉蔓延而来。
几句话让他僵在原地。
她把自己当丈夫。
彼此最重要的人。
最后一句,她说什么?
别人要置她于死地.......
什么意思?
顿时间,顾泽飞心头羞愧难当,抿唇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可苏瑾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
苏瑾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尖溢出。
为什么清白两个字,一定要女人来承担?
顾泽飞如今还拿这个威胁她。
压抑许久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她躲在车内,脑袋埋在方向盘,泣不成声。
晏朔拿孩子威胁。
顾泽飞拿清白威胁。
女人的软肋全给他们拿捏了。
他们可真厉害。
悲伤涌来,泪水难以抑制,苏瑾的心好似被砸了个巨大的窟窿。
窗外车来车往,一切如常。
可偏偏她的这方角落里,冰霜弥漫,冷得人骨头都碎了。
深渊,无尽的深渊。
她不停坠落,可深海没有底,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包裹。
许久之后,苏瑾背脊缓缓停住颤抖,随手扯了张纸巾,她擦去眼泪,直起身子。
哭一会就是了,再难过,再悲伤,生活也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