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墨香映入鼻腔,南枝眉梢眼角带着笑,葱白般的手拾起笔,潇潇洒洒写下后半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宵”字写完,古赟先生脸上的笑意更浓,连连称赞了好一会儿。
有小厮过来禀报,古赟先生做了请的动作,南枝和唐惜两人一起进了后院。
古画修复要经历除裱、去污、命纸、脱酸、修补、刷矾等六大步骤,南枝虽熟悉,但在古赟先生面前,还是虚心谦卑学习。
后院更像是一个操作台,南枝紧跟在先生身后,学习着修补手法。
修补是六大程序中的核心,手法不同,直接影响着修复后,画的效果与价值。
唐惜拿着相机,精准拍下每一个细节动作,她虽不懂这些,但后勤工作给了南枝十足保障。
修复一幅画,少则几个月,多达三年之久。
看着四下古朴的庭院,唐惜心里萌生一缕疑惑。
“先生,当今科技发达,很多步骤机器便可以完成,为什么您仍旧秉持着手工修复的理念呢?”
古赟先生放下工具,直了直脊背。
“一个东西做的太快,太容易,你的心便就跟着浮起来。修文物最怕的就是心浮,几千年的文化交到手上,你的责任、使命容不得半点差池。干这一行啊,不讲究其他,就讲一个词——”
老先生看了看唐惜,随后将目光落在南枝身上,郑重且严肃,“静心。”
临出门的时候,唐惜最先上车检查素材,南枝跟着老先生走在后边。
路过书房时,有人呈盒子上来,南枝接过去打开,正是刚刚的那首诗。
“阿祈说,这诗和你有缘,托我将它送给你。”
南枝道谢,身上并未可回馈之物,便略带歉意的询问,“若先生不介意,我可回赠一幅画给您。”
老先生闻言,自然是乐意。
早就听闻阿祈的故人,师出名门,能得一副画,也是好的。
仍旧是残柳枯荷,只是与以往不同得是,一向依存枯荷生长的残柳,变成了劲竹。
世人只知南山先生有一爱徒,善画枯荷,却不知,其不知踪迹的大弟子,以劲竹书法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