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练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是真是假知府大人与佟夫人心里自己也大概清楚了。是以，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又不好发作。

佟夫人面强撑着笑，笑得却有几分冷。

看得佟掌柜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夫人，这绝对不可能的事，切莫听这小子胡说。她是在诬陷为夫，夫人......”

“夫君放心，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佟夫人深吸一口气，推开佟掌柜伸过来的手走向顾冬练，而后居高望着她，“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单凭你这般挑拨我夫妻二人我就绝饶不了你。”

“父亲，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害。女儿与她无冤无仇，她竟这般诬陷，可见用心险恶，这样的人可不能轻饶了。”

话是对顾冬练说，可佟夫人的眼神却看向佟掌柜，只怕如今他在佟夫人心里的形象是一落千丈。

“呵呵！”顾冬练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完了么？既然已经对她下杀心，那就更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又道：“佟夫人，就算想尽早除了我，是不是也该听我把话说完？”

本想念着佟夫人对佟掌柜在外拈花惹草一事不知情，不想太打击她。照现在看来，也是个自欺欺人的主，又何必白费这番好心。

顾冬练随即正色道：“你以为佟掌柜的风/流债就只有这一桩？莫不是太天真了。被他欺凌过的无辜女子因此丢了性命的少说也有三四个，疯掉的也有四五个之多，更别提那些有几分姿色且风韵犹存的寡妇与花楼姑娘......”

“佟掌柜，这些人，还需要我一一点出来吗？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愿意效劳。”

“你，佟连！你为何屡次陷害于我。”佟掌柜那脸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双眼依旧愤怒得发红，布满血丝，随后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佟夫人与知府大人。

顾冬练‘哼’了一声望向知府大人，道：“回知府大人，您要是非要证据的话，大可将这些人传来问话。这些人，草民可没这个能力让她们都帮着串这口供，想造假也造不了。”

黄掌柜微微低下头来偷偷乐着。虽然不知道大公子为何要保顾冬练，但看顾冬练这般表现，也是十分满意的。

说不定是大公子看了他的信后派人查过顾冬练，觉得她大有前途想收为己用，所以才让人护着，以便日后有其他用处。

如此一想，黄掌柜就下定决心，如果知府大人真要为难顾冬练，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担下这事，护住顾冬练。

知府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黑着脸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算是他风/流所致，与今日所审之事并无瓜葛。”

“也就是说，知府大人是要无视佟掌柜手上那几名无辜少女的性命了。”顾冬练眸色一沉，忽然就站了起来，这样的人，还不配她跪。

“知府大人要说今日之事，那我们便来好好说道说道。黄掌柜绑走张大人一事不假。”顾冬练沉声开口，看了一眼张大人，而后继续道：“但佟掌柜命人掳走我一事也不假，我被佟掌柜所伤更是事实，难道知府大人也要睁眼说瞎话？”

“放肆！”知府大人高喝一声，想在顾冬练面前露下官威。

哪知顾冬练不为所动，仍道：“知府大人这般作为，敢公然包庇佟掌柜，也就不必再装什么什么铁面无私。至于张大人，也不过是与你们蛇鼠一窝罢了。”

黄掌柜抖了抖衣袖，正色道：“佟班住说得不错，知府大人包庇嫌犯扭曲证词，想必不管今日我们说什么或者拿出的证据也会被大人一一驳回。”

“如此一来，我等也不必再浪费时间，既然人是我们当场抓的，身为县官的张大人也有私通嫌犯的嫌疑。那我等只好移步将嫌犯与张大人一并押到陆知县那里，想必陆知县定会乐意帮我等审问此案。”

“至于知府大人，佟掌柜乃是你女婿，理当避嫌，以免遭人闲言碎语，坏了您的好名声。”

黄掌柜口中的陆知县，亦是南阳镇的隔壁县之一。只是这陆知县为人清正廉洁，铁面无私。黄掌柜本就打算将人送到那边去，只是还没来得及与顾冬练说，这知府大人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