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里的张大人听人来报发生命案,死的还是自己那整日惹是生非的妻弟,顿时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心里直对呼完蛋了。
张大人被官差扶起,面色苍白身体发冷,脚步甚至有些虚浮,满是害怕的哆嗦着问了句:“死,死了?”
官差点头,扶着张大人欲言又止的告诉他,嫌疑犯乃是云中月的顾姑娘,此时正在押回来的路上。
张大人一听,‘咚’的一声坐在地上,瞳孔放大的看着那官差,口齿不清的问了一边:“你,你说的嫌疑犯,是谁?”
官差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张大人一口气卡着差点上不来。
造孽啊,是谁不好,偏偏是这个顾姑娘......
且说顾冬练等人被一路押回府衙,路上行人见三名女子被官差押着,后面又抬着具尸体,一时纷纷好奇,可当听到那瘦汉子一路上的囔囔什么杀人犯时,也听了个大概。
听闻死的是王霸,虽觉得不可思议,过后却也拍手叫好,只是知晓杀死是王霸的乃是一名女子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群爱凑热闹的路人浩浩****的跟着他们往府衙走去。
顾冬练三人被带到大堂上,人还没朝着张大人跪下,张大人就已经跌撞来到王霸的尸体边,颤着手探了过去,接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张大人被官差扶回座上,走路摇摇晃晃,显然深受打击。
顾冬练走了这么一路,人也跟着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打他的那一下,根本不会致人于死地,顶多是破层皮流点血而已。
可人又实实在在的死在她面前,一时间她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她错手打死的,这让她心里有了几分害怕。
对于张大人的反应,顾冬练也一直看在眼里,来的路上向官差打听了下王霸的身份,没想到的是,张大人竟然纵容这恶霸做了这么多坏事,残害了那多良家妇女,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而王霸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张大人也枉为一方父母官,更何况是在京城,说是自毁官途也不为过。
一想到这些,顾冬练心里的愧疚感消失了不少,没了一开始的紧张。
“顾,顾姑娘,王霸,可是你杀的?”张大人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死谁不好,偏偏是王霸;谁杀的不好,偏偏是顾姑娘......一边是家中宠弟悍妻,一边是堂堂安王,张大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只想着,这顾姑娘可不要闹事才好,不然他真的就要完了。
顾冬练抬头看向张大人,心里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沙哑,喉咙有些生疼,“回张大人,民女只是情急之下打了他一下,但力度是不可能将人打死的,大人何不让仵作过来查看下这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而死的。”
张大人突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顾冬练会让他叫仵作拉来验尸,难不成这顾姑娘想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顾冬练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虽然她知道自己没下死手,万一搞不好这王霸脑子不好,真的就是被她砸死呢??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弄不好她就是杀人犯了。
要是有个仵作,兴许还能看出点什么,不然就这么随便说人是她杀死的,万一真不是,那她岂不是冤枉......
“大人,你可要为霸哥做主啊,就是这贱人杀的霸哥,她就是凶手,杀人犯,我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大人,您一定要狠狠的治这贱人的罪......”瘦汉子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替王霸不值得,只是眼里却无半滴眼泪。
顾冬练转头盯着那瘦汉,一眼就看出他是装出来的,不由紧锁着双眉。
‘啪’!
张大人一拍惊堂木,吓得瘦汉子一耸双肩闭上了嘴,“闭嘴,公堂岂容你鬼哭狼嚎。”接着,又命一旁的师爷去把仵作找来,不管如何,流程还是要走,要是人不是顾姑娘所杀,那他也不用这般为难。
顾冬练拒绝了张大人让她起来的好意,这事她到底牵扯在其中,而戏班刚刚成为御用戏班,外面又一堆人看着,万一有人拿来说事,说她自持背后有人撑腰,在公堂上搞特权,那就不值得了,总归万事小心点的好。
不多时,仵作赶到,王霸的尸体被抬了下去。
等待总是漫长,顾冬练只觉得双膝跪得有些僵硬发麻,回头看去兮风二人更是开始揉着膝盖,而那张大人则心急的来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