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匆匆回到了张父所在的医院,或许连日来已经习惯了在这座医院里来回奔波,张晓刚进了医院的大门,脚下的步子便情不自禁地快乐起来,几乎是小跑。
后面跨着步子,稳步而行的许肖,望着前面那瘦弱的身影,眸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这女孩也是命苦的人,母亲才死没多久,父亲又突然患重病,这样的打击她人看起来像一个,一个正常女孩,同样也说明她很坚强。
因为张晓脚步匆匆小跑的缘故,两人从进了医院大门到张父所住的病房,仅仅五分钟不到。
而脚步急促的张晓,却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迟迟不推开病房的门。
后面的许肖眉眼疑惑,脚下的步子却靠近了两步,视线越过张晓的身子,一眼便看到门上的四方透明玻璃内的人。
突然,站在门口的张晓紧紧地捂住嘴巴,极力强忍泪水刹那间掉落下来。
汹涌而下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停地落下。
瞥了眼情绪失控的张晓,许肖率先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只脚杵在地上的张父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双混沌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疑惑,“你……找谁?”
“叔叔您好,我是张晓的朋友。”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容,许肖大步跨了过去,停在张父面前,俯身扶着张父,礼貌地问,“叔叔您是去卫生间吗?”
“我……是,我自己可以……”浓重沙哑的嗓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别扭。
这人是女儿的朋友,他不想让女儿在朋友面前……总之,自己已经是半个身子入土后的人了,就不要再给女儿添麻烦了。
“您放心,只是把您扶到卫生间。”沉稳的声音带着一抹温润,扶再张父胳膊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来吧……”整理情绪的张晓走了进来,努力不让自己看出什么异样,之后停在两人面前,看向父亲,“爸,我扶您去吧,正好我也想去趟卫生间,咱父女俩人顺路。”
“不用,你爸我虽病着,却没到自理能力都不成。”摇了摇手拒绝的张父,微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人,随意点拍了拍手臂上的手,笑说,“小伙子你得好意我心领了,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到的,更没虚弱到让人扶的地步。”
转而轻轻腾开手臂上的手,苍白无血,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之后,缓慢地迈出了步子。
“爸……”
父亲脚步不稳的样子,让张晓心疼地走上前去一把扶住父亲的身子,本就有些红肿的眼睛此刻更加赤红,“爸就是去趟卫生间而已,干嘛这么折腾,我小时候还不是你帮我的,现在我想法了为什么就不能帮你?再说了我们是父女,您别拿我当外人!”
“你这孩子……”
“爸,你别在说出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要不一会儿我哭了,您别心疼!”狠狠地摸了一把脸的张晓深吸了口气,扶着父亲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的张父,脸上露出一抹宠爱的笑,却没看女儿,侧头望着身后的小伙子,声音轻柔,“小伙子,叔叔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就随我去一趟卫生间吧,要不,小晓一哭,我这一把年纪了会不知道该问做。”
“好的,叔叔。”一直站在原地未语的许肖爽快地应声,之后看了眼不愿松手的张晓,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转而扶着张父往外走。
……
一连一个礼拜全部二十四小时陪护的乔子安,隐隐有种被憋疯了的错觉。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心情也隐隐变好了的乔子安,瞥了眼不远处阳台上,背靠靠枕,盘腿而坐的男人,又看了眼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书扯了扯嘴,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那本某个男人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居高零下地看着他,“我已经投了几份简历出去,有的已经陆陆续续的回了电话。”
“靳尧养不起妻子?”男人眉头微皱,看向面前颇有些恼怒的小女人,“为何坚持出去工作?”
“我一个马上快奔三的女人,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呆着,你觉得有意思吗?时间长了我们所有的斗志都会被彻底消失。再则,我有能力去工作,为什么要像个老年人似的?每天对着些花花草草的,颐养天年啊?”
“这段时间对于你来说,很痛苦?”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低落,眸光盯着那张娇小的脸,“还是你对于我已经失了耐心?对于我这个腿残疾,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残疾人彻底失了内心?”
“残疾?怎么可能残疾,医生不是说只是伤了骨头暂时性的不能走路,你别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走不了路,再说了,之前医生并说伤口愈合得很好。”原本坚持着要出去工作的乔子安在几秒说出“残疾”两字时,心猛地颤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乔子安真的以为靳尧知道了自己腿伤的最后结果,可冷静下来一想,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真相,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冷静。
“最近几天,你一直坚持要出去工作,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乔子安。”眸眼里的受伤显而易见,男人忽然垂下了头,周身弥漫着一种近乎让乔子安心脏刺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