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见肖然拜完，便不再理她，而是坐在门槛上对着手里木雕人偶发愣。

虽是看着人偶，可他脑海里却是20年前画面。

20年前，他才五岁，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可那年，父皇因为忌弹母妃娘家势力，亲自将她赐死。

而他正好目赌这一切。

目赌三四个太监当着父皇的面给母妃灌下毒酒。

那时候他恨，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他发现他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母妃死后，他将他送自已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如妃抚养。

如妃一直没有生养，可面对一个母妃被赐死，连夺嫡资格都没有的皇子，她再傻也明白，皇后之位于她而言是痴人说梦。

同时这一个信息也告诉了她，她和自己并无区别，都是被父皇排除在外的人。

他无缘皇位，而她这辈子也做不了皇后。

所以如妃认为是他毁了她的梦，于是把所有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不给水不给吃，是经常的事。

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原本他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可是有一个人出现出了。

那个人就是大皇姐。

时至今日，他都还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穿着一套粉色襦裙，站在夕阳下，犹如仙女下凡，她对自己笑时笑极了母妃的样子。

眉眼弯弯，顾昐生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小四过来。”

她冲他招手时，他就像被一股魔力吸引一样，向她走了过去。

他抬头望着她。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满眼的心疼，她说：“小四别怕，以后大皇姐来保护你，相信大皇姐，大皇姐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那时的他，感觉终于找到依靠。

甚至把她当成了，母妃死后，唯一一个亲人。

可是好景不长，大皇姐十六岁时，父皇把她许配给了一个大臣的嫡长子。

大皇姐不喜欢，偷偷躲在宫殿里哭了好几回。

不管他怎么哄，都没用。

不仅没用，大皇姐还告诉他，父皇是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忤逆他，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儿女也不行。

因为儿女和国家比起来，国家更重要。

所以为了扰络大臣他把大皇姐嫁给大臣的儿子，尽管在此之前，大皇姐已经有喜欢的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决定要那个位置。

因为只有他登上那个位置了，大皇姐才不用为国家牺牲，同时还可以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大皇姐没等到那一天，因为在她出嫁那天，他和她喜欢的人逃跑时，被父皇的人乱箭射死。

他的大皇姐死了。

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也死了，连给他报答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肖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肖烈身边，她看着肖烈悲伤的神情，手中的银针渐渐露出锋芒。

肖烈死，她活。

她身边所有人都能活。

所以这一针必须要刺下去。

肖然在心里不停的说服自己杀人，可就在针离他命门只有一寸距离时，他突然回过头对她说：“小十一，你叫声小四好不好？”

小四？

肖然愣住了。

一个那么高壮的人，居然有这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