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汨流下的鲜血，越涌越多。

从骨子里似来的冷意，传达到感觉。

她的嘴唇渐渐冻到发紫，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无力睁开。

这些都是生命在流失的症状。

身为外科医生，有着几年临床经验的她，比谁都明白，这次她有可能真的挺不过来了。

身体似乎失去支撑，往地面倒去。

可就在她即将接触到地面，感觉自己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清醒的最后意识，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很好闻。

也很让人留恋，但是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看清他的脸。

好累，好困。

周业看着怀里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儿，他慌了。

一直冷静从容，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打倒的周业，他慌了。

变得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他的手不停的拍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别睡……你不能睡……”

听到了呼喊声，玉清河第一个跑出来。

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前一刻还好好的人，现在就……

他后悔在她拒绝自己提出要带她离开时，没有强行带她走，恨自己没有时刻跟在她身边保护。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的。

听到呼喊声时小安子，正在整理肖然没批完的折子，他扔下手中的折子，就往外跑，但因为太着急的原固绊到了椅子，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连滚带爬冲了出来。

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其他人，周蓉蓉，阿夭和崇明。

当他们看到躺在周业怀里已经没有知觉的肖然时，分别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

以及不知所措。

他们不知道做些什么能留住她，让她别走。

还是玉清河，提醒道：“崇明大师，拜托你快看看她。”

崇明反应过来，立即给肖然把脉。

见他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拢到了他，救她。

周业抱着肖然一直没松手。

箭虽然不是直中心脏，但以她身体素质，不好说。

“必需马上拔箭，止血，把人抬……”

崇明的话还没说完，周业就抱着肖然，“那还等什么？”

肖然这边生死未卜，礼部尚书府人已经救不过来了，更确切的说，礼部尚书的人发现时已经失去最佳抢救时机。

丫鬟发现张氏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两天了。

朱耀文和曾氏赶到，尚书府里的人已经帮张氏收拾妥当，就等着两人来见一面入棺了。

“姨娘，最后没有身体不适吗？”

朱耀文看着张氏消瘦到不成形，眼窝深陷的脸问。

曾氏沉疑了一下，斟酌用词道：“姨娘这段时间，人挺精神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呵！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是有多傻，才会和柳氏和离，娶上了这么一个对他生生母亲都不关心的女人进门？

柳氏在的时候，把一切打理井井有条，老人孩子从没让他操过心。

再看看曾氏，每日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整日和京都城里的贵妇们各种攀比。

奢靡无度，他赚的那些钱还不够她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