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观察了一番，目光有些迟疑地落在了队伍最后方一个并不起眼的男人身上，他目光隐晦，周身光线黯淡，连李茉也分不清他到底在看哪里。

那两人还在继续吵。

木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他直接转身对着李茉开口，“你听得不明不白是不是？我给你讲清楚，你评评理。”

树部落因为远隔人烟，物资稀少，连惯常交换集会也是数年去一次。

由此他们的闭塞情况很严重，要不是因为实在撑不住且信任石部落，他们断然不肯接受投靠石部落这一提议的。

但是就是如此闭塞且歧视严重的情况下，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一对试图共同抚养孩子的……夫妻。

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顿了顿，眼神轻颤，似乎自己也有些不能理解这个意思，但是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十分坚定。

李茉合理猜测这是巫陶教的，她索性点了点头，适意他继续说。

不过后面的事情也很容易猜了，巫树对此持强烈反对意见，即便在母亲单身一人无法养活两人的情况下，她仍然拒绝了那位父亲的提议，同时拒绝他的探望。

甚至以冒犯先训的理由驱赶了他。

没有办法，生产后的母亲虚弱得毫无挽救能力，在把储粮吃完之后，她不得已孤身一人去寻找食物。

原本这是很常见的，各部落原本的传统就是生产完之后立刻开始干活，但是可能是孕期伙食太好，孩子个头大了些，那位母亲在攀爬的时候，原本就未缝合好的伤口开裂。

同时那也是那位母亲第一次生产，没有老人的交付下，她并不知道生产后下身动作凝滞的原因……

是因为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下身源源不断地血液，只是感觉周身怎么越发困倦，手脚也越发无力，但是想到部落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只能继续坚持。

——一直到一只野兽循着血腥味追上了她。

巫树最后找到了她掉落的染血的狼牙信物，还有散落一地的残渣跟血迹，那完全是虐杀，女人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得知消息的父亲愤怒不已，他再次要求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他，仍是被拒绝。

“巫树，你说，那个孩子如今还活着吗？”

事情的最后，木看向巫树，这次他不再使用敬辞，冰凉地声线仿佛宣判着她的死刑。李茉垂眸，巫树确实过分专制，或者说独裁了。

而巫树只是沉默，她的沉默却只能让木越发愤怒起来。

因为这代表着巫树直到现在，仍然也不愿意把那孩子的身份挑明，更别说相认了，巫树一开始估计就像之前那样，隐去了父亲所有信息。

李茉不自觉地看向森，森却也在这个时候对上她的眼神。

仿佛心思被看了个清清楚楚，森猛地偏过头，动作幅度大得身边人都往她身上看，然而除了李茉自己，仍是无一人发现她底下护着的女孩。

这小女孩……也是真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