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时候，天很冷，不过比起前几日似乎又没有那么冷了。

王柯回侯府守岁去了，留下一些奴仆，和沈清月跟阿书在北苑。

阿书看她是一个人过年，就试探的问道，“夫人，咱们要不要也回府过年……”

沈清月原本就年三十闲得很，年三十也不好去别人家串门，总觉得不好意思。

她一想卫无风，应当也是一个人吧。

陪卫无风过年？

沈清月想了一下，便觉得算了。既然跟他没有未来，又何必去主动招惹他呢？

她一个人也挺好的，只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了，年三十还是一个人，难免就有了些许的惆怅。

阿书看她没有接话，她的神情也不像是乐意回去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沈清月一个回眸看见了卫无风。

“酒菜都准备好了吗？”卫无风问。

沈清月思索了片刻，他们是问她要吃什么来着，她反正是随便，还让他们不要弄太多，免得浪费。

但是，王家的人跟她说，是要多预备一些，留着初一初二吃，寓意年年有余。

阿书看见卫无风来了，见沈清月呆住了没说话，便说，“本来想回去的，天太冷了一直没有动身，还有没有回去。”

“是我压根就没有想回去。”她听阿书这么说，为了避免误会，很直白的说道。

他听沈清月这么说，还是被扎了一下。

他想见她，拿定了主意就快马加鞭的来了，一路上风跟刀子一样的往他的脸上刮。

虽然这对于他都不算什么，这冬日里，他都这么过来了。

只是，听他这么说，他这一颗平常心，也难免不好受。

他希望她见他是满心欢喜的。

“我也有许多的日子，没有像今年这样，在京城留这么久了。我们应该为这一年都无战事喝一杯！”卫无风坐在她的旁边，刚好为她挡风。

沈清月抿着嘴，她不喝酒，她不喝酒，她不喝酒。

她看着卫无风，听着他劝酒的话，她都觉得自己不喝不合适，可是，她就是不喝酒。

她不太想和卫无风说话，“我没有想到大人一年都没有正经的工作了，竟然还能为没战事高兴，大人不应该惆怅吗？”

“我是名利皆有，再有战事，就不好说了。”卫无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朝中的局势那么复杂，朝内对他也有些不利，他和太子势不两立的关系，优势已经不再他的身上了。

“大人，你是不是怕死啊？”她用一种轻蔑的目光，带着玩笑的反问道。

“死了就干净了，人也就轻了。”

沈清月听卫无风这么说，大为震撼。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逃避着卫无风看向她的目光。

他在门外歇了有一会儿，但是还是觉得冷，便对她提建议道：“外面冷，进屋里烤一烤炭火吧！”

她听他呼吸都有鼻音，应该是有一点点冻到了。

从沈清月舅舅家回来，他就身体欠安，断断续续的。

但是，这个缘故，过了几日二人都忘了。

卫无风在炭盆前烤好，看着架子上放着几个烤芋头。

沈清月看他的目光都在那烤芋头上，“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