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的尸体显然已经在水中泡了好几天,虽然还没腐烂到散发出恶臭,但皮肤已经皱得不能看了,用钝物轻轻触碰一下,皮肤便会破碎,流出让人发怵的人体组织液。
李琴南多看了几眼,便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刚刚吃下的东西彷佛在同她抗议,要立刻从她嘴中呕出来。
但好歹,李琴南没煎熬太久,她很快便瞧见了周小姐后脑的伤口。
拨开周小姐凌乱如杂草的头发,浓密发丝中的伤口便再也藏不住了。
这道伤口并不平整,大的伤口旁边,还有许多细小的划痕,被池水泡得发白,鼓胀起来。
李琴南心念一动,目光落到池塘旁边遍布的石块上头,基本能够确定杀死周小姐的凶器是什么了。
她顺势捡了一块石头,站起身来,将这石头展示给众人看,“周小姐便是被石块生生砸死的。”
她正说着,便见一个灰袍身影猛地冲进来,抱着周小姐湿漉漉的尸体痛苦出声,“小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琴南眯着眼睛瞧着周瑾,看他毫不嫌弃地抱着周小姐的尸体哭得情真意切,心间也有了考量。
她等周瑾稍稍缓过来了,便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问他,“你可知杀周小姐的是谁?”
周瑾尚未彻底地从自己妹妹死亡的悲怆中走出来,一抬头被遭了李琴南的质问,神情空白了一瞬,便低下头去,声音嘶哑,“不知道!”
李琴南不置可否,继续问他,“若我没有猜错,一开始,住持是将周小姐和你安排在一处的,为何她死了几日,你都没有察觉?”
周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神色也愈发难过,“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同她争吵,逼得她摔门而去!”
李琴南回忆起初见周小姐时,周小姐骄纵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也没立刻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冷静地让周瑾继续说。
“小妹一出生便是被家人娇宠着长大,从来没住过寺院这种地方,颐指气使惯了,自然对这里的生活处处不习惯,常常吵着要回周家!”
“但周家岂是她想回就能回去的,我始终没将她的要求放在心上,她终于忍不住了,三天前便同我吵了一架,然后摔门走了!”
“从小到大,小妹便爱使脾气,一有不顺心的便摔门跑了,在外头住上几天才回来。”
“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她气消了,便会很快地回来,谁知道,她这次会遭遇这种事情……”
周瑾的声音愈发沉痛,面色也更加痛苦了,“都怪我,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保护好她,让她平白遭了难……”
李琴南见周瑾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再好多说,只看向程璟,“将见过周小姐的人都叫过来吧!”
出了这样的事,今夜是睡不安稳了,不如勤快点,尽快将这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