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越想越气闷,自然是不愿再同程璟乘同一辆马车回府,离开易氏武馆之后,干脆在扬州街头闲逛起来。
这些日子事赶事,以至于她都没机会好好逛一逛以繁华著称的扬州,看看它是怎么个繁华法。
昨日下了一整天的雨,今日倒是放晴了,街市上商品琳琅满目,吆喝声也不绝于耳。
她买了一些炒货,顺势坐进路边的茶馆,正要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听见一道惊堂木炸响,随后便是说书先生循循善诱的声音。
李琴南也没少在茶馆听书,流程都熟悉,但这说书先生所说的内容,却还是让她剥花生的手猛地一顿。
高台之上,说书先生一身书生装扮,白袍翩翩,瞧着颇具文人风骨,一开口,却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诸位可是有所不知,上月来咱们扬州的那位八王爷啊,说是来查贡银失窃的案子的,实际上,心里头却打着谋权篡位的主意呢!”
这话一出,底下的听客当即哗然。
有觉得这说书先生说话可信的,信誓旦旦地保证,八王爷就是包藏祸心,想要拉下自己的嫡兄,自己做皇帝。
也有觉得这说书先生哗众取宠的,净拿些不靠谱的消息糊弄他们。
质疑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人高喊着让说书先生换个话题讲的。
说书先生像是早便预料到了如今情况,面上半点不慌,甚至露出个微笑的神色来。
“诸位可还先别急着质疑我,更大的秘辛还在后头呢!”
“咱们这八王爷啊,在周府门前发现了圣旨呢!”
听到这话,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李琴南也放下剥了一半的花生,目光如电,死死地看向那正在坐在高台上高谈阔论的说书先生。
“这八王爷啊,胆大包天到了一定的程度,借着皇上的偏爱,便想伸手去够那本不该属于他的皇位和权势!你们瞧,现在他跑到扬州来,可不是就是为了找那张圣旨吗!”
“如今,他圣旨也拿到了,想填什么还不是随他的意,要是这时候皇上身体有恙——啧!”
说书先生连着啧了好几声,没有将话说完。
但常听说书的人清楚,很多时候,未竟之语,往往要比把话说全了更加可怕,也更加可信。
底下的人听说书先生这样说,心里头已经信了几分,再加上说书先生又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全然不畏惧八王爷的权势,他说的话,在听的人心里,分量就更重了。
很快便有人开口,开始为说书先生的话提供佐证。
“好像他说得也没有错,我在京城的姨夫也说,八王爷狼子野心,势必会祸害朝廷!”
“你那算什么!我就是从京城回来的,京城里头都传遍了,这八王爷身有残缺,又嗜杀残暴,本就跟皇位无缘,但耐不住人家野心大……”
“我可听说了,这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