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神色间多了几分不解,“但顾泰为何要这么做?徐家人明明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如今害死了徐小姐,就不怕徐老爷同他反目吗?”
程璟所不解的,也正是李琴南所疑惑的。
她不清楚,徐家明明参与了贡银之事,按理说,他们这群人应该紧紧绑在一起才是,怎么互相攻讦起来了。
从周黎暗示宁知府来位不正,再到徐家人围杀宁知府,现在顾泰又开始对徐家下手,这一切,都充满了矛盾。
李琴南拧眉沉思,突然冒出来一个猜测,“王爷,或许我们猜错了,徐老爷或许并没有亲自参与进偷盗贡银的事情里头,他一开始做的,或许只是给其他人提供船只和途径!”
程璟看向李琴南,语气冷凝,“如果徐家果真没有亲自参与进偷盗贡银的案子里去,他自可以用手下人的疏忽为由,让本王无法将他治罪!”
李琴南点了点头,她已经有一点头绪了。
不管徐老爷是为着什么缘由只为顾泰一行人提供船只和水道,而不参与进贡银之事中去,他都不失为一个狡猾的商人,做足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顾泰那样专制的人,自然无法容忍自己计划中的一环脱离掌控,他告诉徐小姐真相,便是要逼死她,好让徐老爷心神大乱——
李琴南骤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程璟,语气惊异,“顾泰想要趁机毁了徐家,然后得到徐家的码头!”
程璟点了点头,尽管整件事看上去都荒谬极了,但一点点线索串起来,得到的还真是这么个结果。
两人虽然已经猜到了顾泰的目的,但一时半会儿,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清,顾泰究竟打算怎么做。
李琴南思索了一会儿,头便又有些昏沉了。
正好这个时候,苏先生也将药煎好了,端着碗递给了李琴南。
李琴南皱着眉头将药饮尽,才感觉自己神思清晰了一些,脑袋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看了一眼程璟,又看了看自己晚上的空碗,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王爷,你也没少吸入那药粉,最好也喝些药!”
苏先生本以为只有李琴南一个人中了招,没想到自家王爷居然也跟王妃一样,吸入了药粉,当即大惊失色,紧张地打量着自家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程璟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琴南便看向一惊一乍的苏先生,语气自然无比,“煎的药还有剩吗?”
苏先生点了点头。
李琴南便毫不客气地吩咐下去,“那便将那剩下的药汤盛来,让王爷喝下去!”
苏先生领命走了,李琴南这才有功夫看向站在床边的伍冽,“你怎么还在这里?”
伍冽算是服了这两夫妻了,“你们也没让我走啊!”
“你就不能自觉一点吗?我和王爷谈正事呢!”
伍冽翻了个白眼,“你们爱谈什么谈什么,我就是一大夫,啥都听不懂!”
说着,他脸上又露出个微妙的表情,“不过,说真的,我改主意了!”